他發現夏先生竟然又在搬家,外面來了一輛大車,夏先生正在指揮一些工人將他打包好的一大箱一大箱的東西慢慢搬上去。
「夏先生的假古董真是怎麼都不捨得處理掉啊。」李昀感嘆道。
大概一個上午,夏先生的東西也處理得差不多了。
大車師傅似乎是夏先生的熟人,他跟夏先生打過招呼後就先將車開走了,而夏先生又一個進了屋子裡面。
李昀下意識跟了進去。
還有一些雜碎的證件在抽屜裡面,夏先生正在收拾。
李昀湊到旁邊去看,卻發現夏先生看著自己證件上的照片,忽然嘆了一口氣,「這裡住了十年,又要從一個陌生的地方重新認識人了。」
十年!?
李昀驚呆了。
他抬頭看夏先生,再對比大學生昀哥兒記憶中的夏先生,他竟然發現夏先生根本沒什麼變化!
對,他是做夢來著,夢境肯定都奇奇怪怪了。
李昀不再糾結這個事,卻發現夏先生竟然在剪那些證件照。剪得細碎後,夏先生才將證件照放入了一個文件。大概是留念這個待了十年的地方,隨後夏先生又在書房案桌那兒坐了許久。
李昀欲言又止。
夏先生就是很奇怪,給李昀的感覺就是他好像在這個世界卻又游離在這個世界之外。稍微貼對方的一個形容詞,李昀覺得應該是『隱士』兩個字。
——吱呀
夏先生站了起來,他本打算要離開的,卻在一瞬間抬頭向著李昀的方向看了過去。
李昀差點嚇一跳,他感覺夏先生看到了他似的。
可終究是沒有。
夏先生是看向這個方向,卻沒有將視線凝聚在他身上。
「萬物皆有其機緣,有些事終非人力所能為。既來之,則安之,好好感受當下吧。」夏先生像是在對誰說話,又像是自言自語在安慰自己似的。
李昀不解地看著對方。
但很快夏先生收著文件袋出了門,李昀本想跟著一起出去,卻發現這個清醒的夢境開始逐漸模糊。
是這個夢要醒了?
李昀閃過這個念頭,卻也在同時一下睜開了眼睛。大約是剛醒,李昀腦子還有些糊塗,只下意識感覺到熟悉的床幃被褥,充足的安全感讓他迷迷糊糊再次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