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馬義渾身不得勁的時候,這幾天一直關注李氏戰事的白當等人就趕緊問他,項觀那邊究竟什麼意思。
這事也瞞不住。
等他們幾人看完好幾封接連送來的信件後,秦欽立即道:「王上,臣以為可以給。只要項觀拖住偽明,一旦徐侑趙義二人決出勝負,其中必有一人會攜大勝覬覦洛京之地。到時候偽明自顧不暇,自然會從冀州、青州退兵。」
其餘人聽了也覺得是這個道理,現在就不是小氣的時候。
「不行!」馬義硬著頭皮道:「項觀此人反覆無常,並非有大義之人。當初我等與他也算是有血仇,可他盤踞冀州之後就向我等稱臣。
好聽一些是能屈能伸,實則此人無有大丈夫意氣。我怕他要糧食、士卒另有謀劃,說不準拿了我等給的糧食直接退走冀州!」
白當皺了皺眉,他覺得王上想多了吧。
冀州這麼大家當呢,這項觀捨得說走就走?況且這些年,項觀應該是真心投效,逢年過節送他的禮可不輕啊,甚至還送了他好幾房貌美小妾呢。
「王上…若是項觀並無此想呢。我等若是分毫不予,又怎能讓人效忠搏命呢?」
秦欽也是這個意思。
你不給,項觀肯定要跑。可你給了,他就算要跑,那也一定會先打了再說,打不過才會捨棄基業才對。
馬義看他這會兒說不過二者,再說下去會露餡,只能道:「罷了,那就先送一批糧食與士卒去。後續等確保了糧道安全,到時候再運一批送糧食給項觀。」
如此也算妥當,白當二人立即應是。
在項觀、馬義等人各起心思的時候,吳期等人一路簡直勢如破竹,壓根沒遇到什麼像樣抵抗的直入冀州,順利的孫亞這種老將領都開始懷疑這是不是馬義的對敵策略。
對方不會是在故意誘敵深入吧?
因此在一路進入冀州趙郡、巨鹿郡後,孫亞跟鄧羌幾人就有意開始放慢了腳步。一邊占據州府,一邊開始收攏起了鄉民。
這幾年冀州死傷無數,加之項觀等人比馬義還不如,對內政治民這一塊壓根不精通,這也導致冀州的生氣遲遲不曾恢復。
一路而過,孫亞看到了大量的荒地,偶爾才能見到一些搭建的窩棚。等走近了,會發現裡面零零散散還有一些瘦骨嶙峋的人活著。
稍好一些的則是一些鄉下堡寨,亂世為求自保,這些堡寨之中每每都有十來個人在箭塔之上巡視,剩下就是一些耕作之人了。
因此他們也抵抗不了孫亞這些大軍,甚至遇到強悍的劫匪,他們都會立即送上牙縫裡省出來的糧食、錢財甚至女眷,就求對方高抬貴手放他們一馬。
唯有遇上那些餓瘋的流民,為了防止他們糟蹋田地中的作物,他們就會開弓威脅對方,甚至讓那些青壯者騎上馬砍殺一些,嚇退對方。流民也沒什麼膽量,若是數量少再加上沒人組織,基本很好驅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