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
在鐵與鐵的撞擊之下,那些厚盾之後的士卒一躍而起,猙獰著直接將手中長刀砍向馬脖子。
「勾!」
前面的馬還來不及哀嚎,那些長刀手立刻往後退去,再後矮小卻又強壯一些的士卒猛然彎腰甩出鋒利的彎刀對著馬腳砍去。
馬腳被砍斷,馬匹頓時身軀一彎,在痛苦的吼叫中摔倒在地,順帶也將馬上的騎兵摔落下來。
運氣好的直接摔得遠了一些,運氣不好的直接被馬匹砸中胸口,當場吐出一口鮮血,無論如何也爬不起來。
「殺,盾牌手上前!」
董商痛苦地看著大量的騎兵被這支有著奇怪陣法的軍隊牢牢拖住,而後一個個的士卒倒在明軍的刀刃之下。
那員小將顯然在明軍之中不足為重,因為他身側連個顯然的旗幟都沒有。
可就是這樣一員小將,董商看到他面無表情地推進自己前進的路線。有盾牌手被馬匹撞倒在地,也無人慌亂,反而立即有士卒撲上來頂住這個缺口。
董商自己一往無前,今日戰死不悔。可他發現,他麾下的士卒害怕了。
趙義麾下的士卒,其實精銳主要在仲平、吳碩等人手中,因此陛下才連連下令讓吳碩等人帶兵回揚州。誰知道他們見吳國戰事不利,竟然起了私心。
而現在的這些士卒,是陛下在極短時間內用錢財、土地還有高官籠絡而來,他們大多沒有經過什麼訓練。
總而言之,這些人雖然被欲望迷惑住了雙眼,可他們的抗壓能力並不強。
反而是明朝這小將,他無視所有倒下的士卒,也將所有的士卒訓練得如臂指使。他們身上有種氣質,似乎真正地不再畏懼生死。即使不斷地消耗士卒生命,他們也能快速地替換倒下的人,一點點向著既定的目標推進。
董商怕了。
他不是怕死,他是開始怕…這場戰爭不會真的要敗了吧。
遠處的城牆,董商無法回援,因而明朝士卒開始放心地一波波攻城。他們悍不畏死,前面的士卒幾乎是頂著箭雨往上爬。
甚至有士卒身重幾箭後還咬牙在雲梯上又爬上了幾步,就為了身後的士卒能跟在他身後多爬幾步。
——砰砰
一個個的明朝士卒從雲梯上掉落下去。
而吳國的飛箭就如同夏日的暴雨,一輪輪地向著城頭或者遠處射去,不斷燒煮的滾燙的金汁城也連續朝城牆那兒傾倒下去。
牆頭那邊,血腥味與詭異的惡臭味幾乎能將人熏得嘔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