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衛池拉著師柏在旁邊坐下,聲音很輕。
師柏眯著眼,看著程楓說話急轉直下。
「但是和你們說的一樣,這件事現在鬧大了。這家酒店和鵬飛職中會鬧一場不小的糾紛,甚至警察也會介入。」
「我知道你們後續很可能會選擇站出來替這位受傷的小同學作證,這沒有什麼錯處。但…」程楓停頓了一下,繼續道,「作為矛盾二者之外的學校,這件事現在和我們已經無關了,上面極可能會不同意你們的行為。」
原本樓道里有監控,監控要是里拍到了師柏和佘衛池兩人,出面作證無可厚非。但現在監控沒有了,學校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程楓已經說得相當委婉了。懷安中學和鵬飛職中算不得競爭對手,畢竟兩者的學源不同壓根競爭不起來,但到底都是同一片區的學校,很多事後面都牽連著。
這鵬飛職中看樣子是要和酒店鬧起來了,懷安中學這時候要是平白插一腳委實不好看。
程楓坐在瓷磚上覺得這瓷磚真不是人坐的地方,大冬天的凍人屁股,凍得他心裡那個刺撓勁。
作為老師,遇到這種事他本應該責無旁貸地支持學生。
哪怕這件事出在懷安中學裡面,他都能頂著壓力扛著,但是事情就偏偏那麼歪,懷安中學怎麼會為了其他學校的學生得罪另一個學校呢。
師柏沒想到程楓是要和他們說這個,一時之間有些懵懵然,消化了一會竟然恢復了笑意,「老程別耷拉苦瓜臉了,這事吧我其實也想過,學校有學校的顧慮我也知道,大不了我們不出去做證就是了。」
唉,他就知道…等會,他說不去?
這犟種轉性了?
程楓有些狐疑地探頭,「你真…這麼好說話?別是想背著我幹什麼事吧,作為老師我可是掏心窩子了,你倆可不能對不住我啊。」
師柏聳聳肩,語氣卻嚴肅正經起來,「就像你說的,目前這種情況學校不會允許的。況且這種性質的案子,人證物證都要有,光有人證可不行。非要去也是白折騰。」
「不過如果因為證據不足王利楠沒有被拘留的話,那他一定會找上高藝誠的,那麼我一定會站出來幫助他的。」
他不相信王利楠會有那個能力再次躲避掉監控,躲避其他物證。
少年坐在花壇瓷磚上,寒風吹鼓得他縮著脖子像個小混混,眼睛裡的光彩卻一點不減,明亮光輝。
佘衛池坐在他身側,側面,他忽然從心裡萌生出不能正視到少年眼裡炙熱的遺憾,但同時也慶幸他可以有身份大大方方地看到那雙眸子裡的流光溢彩。
師柏知道學校會不同意他們出面替高藝誠作證,所以不做無謂抗爭,將本不想乾的人拉進旋渦承擔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