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柏看了一眼手機時間,這個點應該不會有人來了。這麼大的事鄧嘉家裡也沒見來個人。
難道說不敢告訴家裡。
正想著,耳邊的導醫台響起一道極其耳熟的「你好」,聽到的一瞬間,一股惡寒從他腳底爬上後脊骨。
師柏不敢回頭去看,保持著原動作。
這個聲音太熟悉了。
孟羿柯怎麼會在這兒。
「403?這邊往裡第二間就是。」護士小姐重複了一遍問話,伸出半個身子替他指路。
等孟羿柯走進鄧嘉的病房,師柏才緩緩抬頭。
他們兩個居然認識。
孟羿柯帶來的陰影像影子一樣伴隨著師柏,算不得多害怕,但想起當時的情形,就不免噁心。
手指不自覺抓緊,鐵把手咯得人生疼。
一雙手覆了上來,掌心和指尖和鐵皮一樣冰涼,卻很有存在感,慢慢扳開他的指頭,強硬地擠進指縫。
師柏抬頭,佘衛池偏頭在他左臉短暫地親了一下,然後抬頭示意病房那邊。
孟羿柯站在輸液架邊看了半天瓶子,在鄧嘉眸子逐漸露出煩躁才道:「佘衛池下手挺重啊。」
鄧嘉嗤了一下,佘衛池下手重他不是第一天知道了。
看著表面文弱正經,其實和他是一樣的,就是裝的。
「怎麼樣,繼續動手還是放棄。」
鄧嘉沒正面回答他,把問題拋回去,「你似乎挺看不慣這兩個人的嘛。」
孟羿柯做事有種詭異的突兀感,一邊說著算計人的話,一邊幫鄧嘉調輸液管的流速,動作像關心朋友身體的多年老友。
醫院的玻璃窗只有門中心那麼大,靠近些反倒不如原來的視角看得清楚,不靠近就只能聽見模糊動靜。
師柏有些煩躁,思考再三想再靠近一點的時候,一個護士端著托盤迎面走來,他太陽穴猛跳立刻調整步伐,與其擦肩而過。
佘衛池拉著他的手,將人帶離四樓。到了樓梯間師柏吐出口濁氣,「是我冒進了。」
「你已經很勇敢了。」佘衛池把手插進他頭髮里,摩挲著頭皮,是安慰也是撫慰。
隔壁就是電梯,樓梯間裡上下行的人不多,路過的人看到他倆只當遇到了難題,露出些許同情。
佘衛池很少說安慰的話,口才似乎並不是他的強項,更多的時候他只是用自己的方式陪在師柏身邊。
平時暴躁、不耐煩的情緒總會在這一遍遍安撫中讓人覺得安心。
師柏揉了一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