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嘉看見這一幕,反倒不那麼生氣了,心頭的火猶如澆了一瓢冰水,凍得他指尖發麻發木。
對了,這才對了,佘衛池哪那麼容易打趴,總歸是要敗在他手裡才對。
他右手探向後腰,摸到冰涼的觸感。
「媽的!」小弟拉了大哥一把,為首的看清楚狀況後全身力氣撞在佘衛池受傷的肩頭,然後拽著小弟頭也不回地往外跑。
真特麼晦氣,遇到兩個神經病。
五個人一路往外跑,誰也沒提錢的事。掙錢可以,得有命花才行,背上人命官司,那事可就大了。
一行人跑到校門口才慢慢停下來喘氣,剛剛劇烈運動完空氣中的冷空氣灌到肺里格外難受,等他們眼前清晰了一些,又傻眼了。
空中的鵝毛飄揚落下,佘衛池摸了一把從後背蜿蜒到腋下的羽絨服缺口。
他嗤了一下,彎腰撫著肩頭按摩,一點沒有劫後餘生的緊張和慶幸,「可惜了,準頭不好。」
「就像一年前一樣。」
冒冒然惹怒敵人,又不能一擊即中,反倒露出破綻。
鄧嘉知道他這一語雙關指的是什麼,發麻的手指逐漸回暖,轉變成高幅度顫抖,他能感覺到因為激動他的咽喉都開始充血了。
佘衛池嗅到空氣中瀰漫開一股讓人不適的新筍味,不同於春雨新筍,這隻有一股霉味,因為毫無顧忌的釋放,冷風穿過都沖淡不了,反倒帶到教室的每個角落。
他嫌惡的皺眉。
「是,你佘衛池高貴。可是你又和我有什麼兩樣,一樣的裝腔作勢。」
「你以為你有多厲害嗎?當初不也灰溜溜的轉學了嗎?現在也!」
鄧嘉的眼白泛著詭異的猩紅,當初是佘衛池站著他跪著,現在總算是他站著佘衛池捂著傷口。
鄧嘉緩步上前。
倏地雙手高高舉起,刀尖在雪光中發光。
「砰!」
「噗。」
鮮血滴落在雪地里,一條血線從手腕延生到小臂中部,流速越來越大,像關不上閘的水龍頭。
嘈雜聲由遠及近,有人叫,有人喊,佘衛池這個名字變得清晰起來,鄧嘉的悲鳴和警笛一同響起。
佘衛池一腳踹開不管不顧要給他來第二下的人,鄧嘉被擊中小臂,又被這麼來一腳,疼得要直不起腰。
佘衛池沒什麼作用地捂了一下傷口,然後抬眸看向地面的血跡,「還是不一樣的,我準頭還不錯。」
「還行,一箭四雕。」
師柏用盡平生全部力氣衝到佘衛池面前,緊隨其後地是一群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