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的分水嶺,可以讓兩個從小到大都住面對面的家庭走向截然相反的境地。
前世的裴陵,走得真的很高,太高了。而現在的裴陵,還跟他一樣,只是一個普通的高三生,甚至因為生病,還重讀了好幾次。
大他兩歲,還落得跟他一樣的進度。
大概是寧黎看著裴陵太久,裴陵察覺到了這股視線,他側過臉,目光與他對上,他看見寧黎,目光一凝,眉頭微皺,扭回了臉。
寧黎見他是這種反應,心裡也不覺得意外,這人從來都不正眼瞧他。
正好有人越過他要下樓,他便也不看了,抓緊時間回家。
他走後,裴陵捏著筆的力道重了幾分,在筆記本上力透紙背地續寫了幾個無意義的字符。
*
寧黎回到家抓緊時間看裴陵的筆記。
他看了之後才發現不止是老師說的上課內容,還有裴陵做的各類題型,解答步驟格外詳細,甚至還給了文字解答版本。
像是面對請教問題的人口述的解析步驟。
寧黎有些微妙,裴陵是這麼細緻的人嗎?
不,這都不是細緻了,這簡直就是保姆級教學了,只是他自己私人的學習筆記,能詳細到這個地步嗎?
他班上的學霸寫筆記都是寫簡單的步驟和答案,自己再做一遍也是能做出來的,筆記就不會寫的那麼細緻。
裴陵這樣簡直就好像是故意的一樣,在學習筆記上寫這麼多白痴一樣的保姆教學。
不管裴陵發什麼神經,現在可是便宜他了,他一看就懂,比自己生啃理綜要方便太多了!
寧黎高興起來,腦子裡幻想自己吊打裴陵,楊桂芳對自己刮目相看,裴陵對自己刮目相看,自己登頂年級第一,以此為起點,拿一個市狀元,上名校,前途一片光明。
然而高興著高興著,寧黎無法避免地想到了一些事,情緒陡然惡劣起來。
濃重的焦慮湧上來,讓他努力集中注意力,重新啃起裴陵的學習筆記。
楊桂芳拉著寧賀在門口偷窺,用氣音說:「看見了吧,好幾天了。」
寧黎這樣,寧賀也高興,也用氣音說:「真開竅了。」
輕輕帶上門,回到自己臥室,楊桂芳才跟寧賀說:「以前我跟他說裴陵,他總跟我急眼,現在不僅不急眼,還吵著要我去要裴陵的字帖,這變化,你說說。」
寧賀說:「這不是挺好的嗎?」
他清了清嗓子,吟詩道:「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請君暫上凌煙閣,若個書生萬戶侯!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