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值性格剛直,遠不如寧黎圓滑嘴甜,在高中還好,東嶺雖是普通高中,但校紀嚴明,他們班風也不錯,未曾出過什麼霸凌事件。
但到了大專,不說每個大專校風都很好,起碼也有幾個漏網之魚,江值上的那個大學就是這樣的漏網之魚。
江值因為牽扯進起一件霸凌事件,作為受害人的他奮起反抗,將對方重傷致殘疾,被判了5年,還被索賠180萬,導致家破人亡。
寧黎對江值最後一次記憶便是同學會,他們這個班的學生有不少混的好的,但更多的都是普通人,在酒桌上推杯換盞,臉上的笑容都帶著幾分功利的曲意逢迎。
同學不再是同學,而是接著幾分同學情誼待價而沽的交際會。
江值那時剛從監獄出來,同學之間消息是很靈通的,都知道他身上發生了什麼,所以都悄悄遠離他,並不願意跟他說話,和高中時代一樣,他成了個透明人。
而寧黎雖此時生活一團糟,但表面很光鮮,看著和高中那會兒沒太大區別,甚至鬆弛的姿態看著很唬人,在同學會裡成了閃耀的存在,不少人明里暗裡打探他做什麼。
寧黎也是從這時候開始,對少年時代的濾鏡破碎了。
他那時候樂呵呵地說:「我能做什麼,我長得這麼帥,當然是傍富婆啦。」
於是很快就能看見同學們變臉,「真的假的?你開玩笑的吧?」
寧黎一臉驕傲地說:「開什麼玩笑,能被富婆看上是一件很牛x的事情好吧。」
眾人都沉默了,左看右看,還真的覺得寧黎有吃這碗飯的資本,剛醞釀起來的套近乎的情緒立馬就散了,掩去眼裡的鄙夷繼續去討好自己看中的對象去了。
寧黎這才有時間跟江值說話,只是人多,也沒聊什麼,飯局散場的時候,寧黎和江值沒去,找了個大排檔吃夜宵。
江值把這些年的苦楚一股腦的吐露出來,二十多歲的男子漢,在街頭哭得像個孩子一樣,懊惱和悔恨淹沒了他,「要是高中那會兒好好讀書就好了……」
那時候寧黎覺得單純怪到沒好好讀書這事上略有偏頗,但是他仔細思考了一下,要是他那時候好好念書,或許也會有一個不同的未來。
學習決定了思維的深度,學校決定了眼界的寬度。
收回思緒,寧黎其實沒有給江值扭回來的想法。
說實話這個階段的高中生他了解,他以前就是這樣的人,楊桂芳什麼法子都試過,也沒把他扭過來,該鹹魚照樣鹹魚,絕不會因為旁人有多諄諄教誨就改變。
而且他現在也自顧不暇。
中午回家吃午飯,寧黎有了個新想法,他跟楊桂芳商量,「媽,你能不能給我送午飯?」
楊桂芳一愣,說:「你連吃午飯的時間都沒有了嗎?」
寧黎點頭,「來回四十分鐘,你知道這代表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