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普頓在邁入這個區域後,便察覺到凜冽的威壓,他的心跳猛地跳了起來,然後往那個方向看去。
是他,那個給他寫紙條的人,讓他從虛妄愛戀中勘破了真相的人。
「看見了吧。」儘管那束視線猶如實質射向他,宋硯星眼也沒睜開,只是懶洋洋地道。
阿普頓低下頭,回想起那張極其簡陋,從書本上撕下一角的紙條——
「明晚八點,橋都澠港,301,巴倫。」
不但內容簡潔,字跡的顏色更是淺淺淡淡,足以見紙條主人當時寫下的心不在焉。
宋硯星沒想掩飾自己身份,阿普頓幫他遞過作業,認得這筆勢豪縱,神韻超逸的字跡。
阿普頓將視線扭向別處,心裡湧起不可名狀的恐慌才減弱,想到昨晚看見的場景,他手指扣住那低矮的圍牆,蹲下身子開始乾嘔起來。
「為什麼告訴我?」他沒傻到認為宋硯星是因為自己。
聞言,燦金色的眸子睜開,眼底閃過一絲狠戾,半響,才似笑非笑道:「他啊,肖想了不該想的人,」眸子微微眯起,笑意消失殆盡,「他的懲罰,遠不止於此。」
時間回到前天晚上。
宋硯星一如往常地去校外買些小吃給沉迷於學習的男朋友送去,不巧的是,西夜愛吃的小甜點沒有開門,他只好幾番周折去到城中心的鋪子,就在他等待商家打包的時候——
聆聽世人惡意,邪念的邪神,在逐漸恢復神力後,於數不清的惡念中,捕捉到那個帶有熟悉名字的惡念。
「嘿嘿,巴倫大人,聽說你試煉是和那兩個外貌優越的新生組了隊,澤維斯不是我的菜,那個西夜倒是看起來別有滋味,帶刺的玫瑰最有挑戰性了。」男人的垂涎之意溢於言表。
「西夜?不過也是下城區出來的女表子而已,都不知道和那個黏人精做了多少次,也就表面高傲罷了,私底下不知道玩得有多開。」巴倫評論道。
宋硯星眉梢都冷了下來,跟老闆說了聲後,便順著那幾道聲音的方向來到橋都澠港,一個漂浮在湖面上的遊輪,這個世界的窯子。
鶯鶯燕燕,來來往往,好不熱鬧,宋硯星躲開那些帶有嚴重脂粉味的人,付了大筆金額後,來到了拐角處末尾的那間房,隱匿於黑暗之中。
即便一門之隔,他卻能透過阻擋物,看清裡邊的一切。
觥籌交錯,淫靡非常。
另一個男人出了聲,打趣道:「巴倫,說來你和阿普頓那個傢伙已經談了差不多半年了,怎麼還沒玩到手?半年的賭約可就要到了,你不會真動心了吧?」
巴倫搭在坐自己腿上的美人腰間的手頓了下,笑出聲來:「他,一個乾癟無味的人,值得我動心嗎?」說著,他捏了捏那細腰,「我說的對吧,美人。」
美人,其實是個容貌艷麗的男生,他窩在巴倫懷裡,附和道:「大人說的都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