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硯星坐在沙發的另一側,擋住其他人的視線,抱住已經神智不清的人,安撫道:「哥哥,沒事了,」手指顫抖地擦出他嘴角溢出的血絲,低聲道,「別咬舌尖了哥哥,我在,你不用感到害怕。」
似是抱著自己的人氣味熟悉,西夜緊繃著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但熱意也隨之鋪天蓋地的襲來,他忍不住地往宋硯星身上蹭,想要得到那份清涼。
羅里疏散開圍觀的人群,等到清空了才鑽個頭進包廂,道:「沒有人了,你們從後門走,我安排了一輛車,雖然不知道你們需不需要。」
眼神飄忽但也擔憂,「他肯定被灌了一些藥物,可以選擇去醫院洗胃,也可以私底下自己解決,嗯……你倆看著辦吧。」
宋硯星點頭,真誠道:「謝謝,麻煩了。」
「害,畢竟我也有責任,沒在你離開的時候看好他。」羅里揉揉酒精過後酸痛的頭,便先撤了。
宋硯星脫下身上的大衣包住懷中亂蹭的人,並抱起往後門走去,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羅里還挺貼心,知道西夜的狀態不宜見人,還專門搞了個有擋板隔音的車。
「唔……好熱。」西夜往身上的人蹭去,包裹在衣服里的手也掙扎地伸出,轉身摟住男人的脖頸,還似不夠一般繼續在他身上蹭來蹭去。
宋硯星將人提起,單手握住那兩隻亂摸的手腕,深吸一口氣:「別動了哥哥,我們等會就到醫院了。」
「不去……醫院,」西夜耷拉著眉眼,靜了一瞬,扭頭直視那雙燦金色的眸子,眼尾通紅,「我不要去醫院,醫院太疼了。」怕他不信,西夜拉著他的手往自己的腰間伸去。
太疼了,從前因為心軟差點被侵害的傷疤再起發作,它仿佛在狠狠地嘲笑,這人怎麼還不記打呢。
宋硯星的心狠狠一顫,他手掌下是溫熱細膩的皮膚,但凸起崎嶇的疤痕如同蜈蚣一般爬行在勁瘦,曲線優美的腰上。
他曾聽西夜風輕雲淡般和自己談起這段傷疤的由來,直至此刻,他才發現看似癒合的傷疤一直在腐爛生蛆,從來沒有好過,它只是被主人一直藏在心底。
「還疼嗎。」肯定是疼的,宋硯星的心臟一抽一抽地仿佛被人扯住。
「……嗯?」西夜本來要掉不掉的眼淚被眨了下,便順頰流下,他顧不得自己難受,只是無措地抬手小心翼翼地擦去男人的淚水,哄道,「不疼了,真的不疼了,你別哭……」
「我不哭,」宋硯星整理好情緒,將人往懷裡攏去,「哥哥,永遠有說疼的權利,」他將頭抵在懷中人的肩上,柔聲道,「我們不去醫院了。」
那雙耷拉著的秋水明眸隨著他的話亮起,急忙點頭。
*
醫院是不去了,去了附近的一個高檔旅館。
宋硯星將人抱放在床上,快步去浴室打濕毛巾,給迷迷糊糊的人擦拭降溫。
「醫生可能得晚一點才到,你先閉眼休息一下。」宋硯星看著臉上紅暈愈發明顯的人。
西夜惺忪地睜開眼,覺得身子被熱氣包圍,毛巾上的涼意也只是杯水車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