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頓時有些凝滯。
寂靜的夜晚除了兩人的心跳聲,只餘下窗外呼嘯而過的夜風,伴隨著幾聲鳥雀歸巢的鳴叫聲。
宋硯星眸光微閃,收回半空中的手,垂下濃密的睫羽,遮住眼底的波瀾。
可能是感受到怪異的氣氛,危詔向後一步,對他行了個禮,便腳步凌亂的退了出去:「不早了,我先回去歇息了。」
埋藏在心底的複雜情愫,經過那算不上吻的吻而逐漸明了,危詔突然喊不出那聲師尊了。
看著那道離開的決絕背影,想到他一次次的閃躲,宋硯星的心沉了下去。
他知道,感情本來就是捉摸不透、瞬息萬變的,在一起了幾個世界的人,又一次沒了記憶,換了殼子,一切都從零開始,只有他帶著每一次記憶去愛他。
他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他也沒有百分百的把握,讓他一次又一次愛上自己。
如果這次,他不會愛自己了呢……
那麼所有的努力都會功虧一簣,他們都將迷失在這個世界。
宋硯星第一次感到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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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詔跌跌撞撞的回到寢殿大門,正準備推門進去,放在門框上的手一頓,隱沒在黑暗裡的唇微微一勾。
一炷香後。
昭寧殿大門緊閉。
危詔翹著二郎腿坐在上席,手裡把玩著銀白摺扇,垂目看著埋頭一言不發的紫衣二人,氣勢一沉,冷意冽冽道:「溜到飛羽閣,還偷偷摸摸地藏在柱子後面觀察我,你們這麼做——」
「是因為,我是七曜域的域主?」
周遭的空氣似乎驟然降了幾度,聞言兩人對視一眼,青絲半綰,戴著單個金絲框眼鏡的男子驀地對夥伴露出個意味不明的笑容,後退一步,然後伸手一推,將夥伴推到了危詔跟前。
正正面對凜冽氣勢的莫淮,臉一僵,回頭看慕承澤,怒不可遏道:「臭不要臉的眯眯眼,邀功你是爭先恐後,一到面對域主的怒氣,你跑得比誰都快!」
慕承澤眼睛眯眯:「莫左使能者多勞~」
莫淮深吸一口氣,扭回頭不跟他計較,看著危詔隱在眼睛深處,一閃而過的赤紅色,兢兢業業的講起了事情的由來。
按他來說,身為域主的危詔在一次閉關後就沒了蹤跡,在他們日夜尋找中,終於查到了他失蹤前最後一次出現的地方,順藤摸瓜地就找上了萬劍宗。
「那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我就是七曜域域主的?」危詔凝神望了他們片刻,腦海沒有關於他們的記憶,只知這兩個人是早晨七曜域的領頭人,除此再無其他。
他們哪裡知道自家域主沒了記憶,得到消息後他們就立刻千里迢迢來到此地,哪裡來得及帶上能證明他身份的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