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會,祝響才聽見男人淡淡的嗯了聲,看出男人不想說話,他便轉回頭繼續望著窗外。
暴風驟雨初歇,只剩下淅淅瀝瀝的小雨,山間水霧繚繞,被風一吹,全都往車道上飄,隱約聽到駕駛室方向傳來男人的吐槽霧大的聲音,不知怎的又低了下去。
許是雨聲催眠,祝響還是沒抵抗住困意,單手撐著頭,警惕的意識逐漸消弭,進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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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昏沉的大腦被男聲喚醒,祝響睜開沉重的眼皮,看著車窗外放空似的緩了幾秒。
雨已經停了,夜黑得濃稠,不遠處的建築發出的刺眼亮光照進漆黑的車裡,耳邊是幾人拿行李的聲音,祝響從朦朧的睡意中清醒過來,正準備直起身,才發現自己的頭一直枕在身邊人的肩膀上,他僵了一瞬,迅速坐直身體。
祝響自己都有些詫異,自己居然毫無防備地倚著陌生人:「不好意思,我睡得太沉了。」
「沒事。」男人說完就提著行李下去了,看不出情緒。
祝響看向那道背影,垂睫摸了摸左手的無名指,也跟著走下車。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走到兩邊爬滿藤蔓的大門前,黑夜下,採用哥德式建築的古老城堡如同一位暮靄老人靜靜地屹立在荒野之上,神秘而莊嚴。
冷風從四面八方吹來,正當幾人等得不耐煩的時候,伴隨著古老悠揚的鐘聲響起,高大的鐵門向兩邊打開。
穿著深紫色燕尾服的四十歲左右的男人緩步走了出來,他身形挺拔,面容平靜,流露出歷經風霜後的沉穩威嚴,身後還跟著幾位僕人。
「久等了,遠道而來的客人們,我是這座城堡的管家,諸位喊我齊管家即可。」齊管家面帶笑容,渾濁有神的眼睛極短地掃過眾人,在一個方向微不可察地頓了下,便收回目光低下頭。
「我家主人的生日宴席將在三日後舉辦,在此之間客人們可以在城堡自由活動,祝願大家有個美好的回憶。」
劉毅站出來:「那就麻煩齊管家了!」老油條的打聽消息,「初來駕到,我們也怕衝撞了其他貴客,有什麼需要我們注意的嗎?」
「客氣了,這是我們應該做的。」齊管家微笑,示意僕人上前接過行李,「城堡一樓是餐廳和各類娛樂項目,二樓是你們休息的房間,三樓為vip貴賓的房間,四樓不對外開放,禁止入內。」
「另外,凌晨一點過後,請諸位客人待在房間,不要私自外出,違者後果自負。」
眾人跟著齊管家向城堡走去。
「出了房間會怎麼樣?」
齊管家停下腳步,轉頭看向滿臉輕佻不在意的人,烙印著歲月痕跡的臉,露出了詭異割裂的笑,烏黑的瞳仁大得仿佛沒有眼白,「那麼,我只好祝客人好運。」
開口提問的大學生感到一股寒意漫上自己的脊樑,但想到手有底牌,又恢復成滿不在意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