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銑微微挑眉,哦,北鎮撫司,是朕的錦衣衛班子。
「如今這司南浩身在何處?」
黃鳴又道:「聽說被關在順天府牢獄,還有同黨。」
司元巽又驚了,他那個不成器的孽子都進監獄啦?
還夥同同黨一起犯事?
司元巽管不了那麼多了,朝皇帝道:「皇上,臣那小兒頑劣,是臣教子無方,但這來龍去脈尚不清楚,可有隱情。」
李承銑沒理會司元巽,皺眉問黃鳴:「同黨又是何人?」
黃鳴語氣錚錚:「據說是宮裡內監,內監與錦衣衛有勾連,不可不重視!」
內監?
司元巽大驚失色,內監可是皇上身邊的人,勾連皇上身邊的人可是大忌。
他連忙下跪:「皇上,小兒年少頑劣,但絕不是窮凶極惡之徒,其中定有誤會,請皇上責罰。」
李承銑有一會兒沒說話,神色不定,內心忽然湧上一個荒唐的猜測。
汪德海一見皇上的臉色,也想到了,立即問黃鳴:「可知那內監是誰?」
黃鳴:「額,是祭祖那天頂著白鷺羽的人。」
他當時就覺得一個小小的內監頂著所謂祥瑞招搖過市,簡直譁眾取寵。現在被他揪住了小辮子,當然要狠狠參一本。
李承銑先是驚訝,繼而嘴角輕抽,這林楠績出了趟宮也能鬧出這麼大的么蛾子來,出宮也能進牢獄。
李承銑感到很無語:「黃愛卿,你是親眼所見這兩人打人的?」
黃鳴頓了一下,眼神有點虛:「臣在街上聽說的,不少百姓都看見了,臣不能坐視不管。」
他也是聽下屬說起的,但作為臣子,上達天聽是本分,黃鳴覺得自己的做法沒有問題。
李承銑神色微松,又問:「此事順天府審理了嗎?」
「司南浩是司大人之子,恐怕不敢審理。」
司元巽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什麼叫因為怕他不管審理,他說什麼了他?
李承銑眉梢輕揚:「國有國法,讓順天府尹覃志誠秉規辦事,擇日不如撞日,直接帶上大殿審理吧,朕親自坐鎮,看誰敢從中阻撓。」
黃鳴大喜:「皇上英明。」
司元巽不說話了,心中忐忑,他兒子到底打了誰啊?
過了兩炷香的時間,覃志誠領著案犯和原告登上了金鑾寶殿。
他從床上爬起來接到內監傳達的旨意時心裡直打鼓,這麼一個小案子,居然上達天聽了?還要上大殿斷案,由皇上親自坐鎮?
覃志誠到了大殿先跪下:「臣參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李承銑點點頭,示意他起來,目光在他身後的幾人中逡巡著。就看見林楠績跪在地上,換了一身囚犯的衣服,頭髮也披散了,白皙俊秀的臉上多了兩塊髒污,手腳上還烤著小臂粗的鐵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