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林二被李承銑冷冰冰的態度震懾,方才又聽林楠績說他一路護送,想必有些武藝,都不敢搭話。
林楠績跟隨方氏進了林父臥床的屋子,一進門就聞到濃重的藥味,林楠績看著林父躺在床上,雙眼緊閉,面色蠟黃,身體虛弱,時不時發出難受的呻|吟。
方氏走到床邊對林父道:「老頭子,楠績回來看你了。」
林父緩緩睜開眼睛,過了好一會兒目光才聚焦在林楠績臉上。
「我兒回來了……昨晚做了一夢,夢見黑白無常站在門口要接我,我還以為見不到你了。」林父的語氣氣若遊絲,斷斷續續的。
林楠績語氣乾澀:「爹,我回來晚了。」
林父顫顫巍巍地抬起手,似乎要摸索林楠績的方向。林楠績連忙上前,握住林父的手。
「楠績啊……為父,對不住你,讓你三歲就進了宮。為父這輩子唯一的遺憾,就是讓你小小年紀就背井離鄉……」
林父絮絮叨叨地說著,林楠績沉默地聽著,過了小半個時辰,林父累了,精神不支,林楠績等人才退出來。
出了屋子,林楠績問向林家大哥:「大哥,爹得的究竟是什麼病?」
林永輝搖了搖頭:「年前爹進林子打獵,遇到瘴氣,回來以後就這樣了,越來越嚴重,已經到臥床不起的地步。大夫也來看過,說中瘴氣太深,無力回天,現在只能抓些清毒的藥吊著性命。」
林楠績猶疑著問起:「大哥,我在路上耽擱了一陣子,曾經托一位兄台到家裡幫忙請大夫,大哥可有見過?」
林永輝先是一頓,接著面露疑惑:「還有這事?我沒見到,二弟,你可見過。」
林永山搖了搖頭:「我也沒見過,許是他騙了三弟,收了你的錢就跑了。」
林楠績嘆了口氣,語氣略有些沮喪:「也許是吧。本來我讓他帶著銀子,像給爹找個高明的大夫醫治,沒想到卻遭人騙了。」
林永山拍了拍他的肩膀:「害,別往心裡去,你一個人上路,能平安回來就行了。」
林楠績點點頭,又道:「我還帶了銀票回來,大哥二哥,你們拿著銀票去黔州城裡找個好大夫給爹醫治吧。」
說著,林楠績就從懷裡掏出來一沓銀票,一股腦兒地塞給林永輝。
林永輝接過來草草一看,竟有幾百兩,整個人都愣住了:「這……這麼多呢,看來三弟在宮裡當差有出息了。對了,三弟,你這些錢不會是當了玉佩換的吧?」
林楠績聽見玉佩,遲疑了一瞬:「什麼玉佩?」
方氏插話道:「就是你從小隨身帶著的玉佩。」
林楠績皺眉努力作出努力回想的神情,無奈道:「許是小時候在宮裡弄丟了吧。」
方氏一聽,臉色有些難看:「那玉佩可……」
林永輝見氣氛不對,連忙截過話頭:「今天天色晚了,我和二弟明日就去請大夫。」
方氏這才道:「就是,楠績啊,你和這位姓陳的兄弟一路奔波,想必也累了,今晚先睡下,明天再說。娘去給你收拾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