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永輝猛地一驚,嚇得縮回了手。
李承銑沒有醒過來,只是翻了個身,胳膊恰好搭在林楠績的鎖骨處,壓得嚴嚴實實。
林楠績不敢動,卻感覺到李承銑呼出的氣息噴灑在頸側,有些酥酥麻麻的。
兩人姿勢怪異,林永輝無從下手。
他狠狠咬牙,恨不得把李承銑抓起來丟出去,又忌憚李承銑的武藝,怕把兩人吵醒,只得不情願地離開屋子。
門再度被關起來。
林楠績和李承銑睜開眼睛,對視一眼,都坐了起來。
李承銑目光冷淬,看著被管好的房門:「是林永輝。」
林楠績從領口掏出玉佩,解下來,拿在手中:「他在找這個。」
借著月光,兩人看著玉佩。玉佩整面的花紋很常見,是極為常見的如意紋,只是反過來的圖案林楠績有些看不懂,像是獸面的饕餮。
李承銑將玉佩翻過來,反面居然是完全不同的紋樣。
林楠績輕聲道:「正面是如意紋,反面卻是獸紋,看著好像是饕餮。」
李承銑臉色微微一變,「嗯」了一聲。
「你認得嗎?」林楠績好奇地問。
李承銑看著玉佩,過了一會兒才道:「看著有幾分眼熟,等和方文覺碰面,問問他。」
林楠績打了個哈欠:「好吧。」
李承銑將玉佩重新繫到林楠績的脖子上,仔細叮囑:「收好他,別讓人瞧見。」
林楠績睏倦地點點頭,躺回床鋪,沾著枕頭就睡了。
月光下,李承銑細細描摹著林楠績的眉目,目光中閃露一絲擔憂。
大齊百姓不用獸紋,達官貴人也認為這是大凶之象避而不用。敢用饕餮紋路,除非自恃命格過硬,而命格過硬,李承銑心中閃過一道人影。
***
第二天一早,林楠績被一陣雞叫聲吵起,睜開眼睛,身側已經空空如也。
他打了個哈欠,目光下意識看向殘了一條腿的桌子上的包袱。昨夜林永輝臨走仍不忘恢復原樣,如果不是仔細之人,恐怕發現不了包袱被動過。
林楠績翻身下床,推開屋門,就看見院子裡,林家人都起了。
方氏端著食盆,往地上撒著谷糠,一群母雞撲棱著飛舞啄食。
林家大哥二哥正在砍柴,聽見林楠績開門的動靜,林永輝擦擦額頭的汗直起身朝他道:「三弟醒了?鍋里溫著粥,快去吃吧。」
林楠績目光在林永輝的臉上停留幾秒,對方神情自然,絲毫沒有昨夜偷偷翻東西的心虛感。對方不漏破綻,林楠績也只能按兵不動,不好意思地說:「我起晚了。」
「哪裡的話,一路上舟車勞頓,還遭了搶劫,得好好休息才是。」
林楠績客套了幾句,左右張望不見李承銑:「大哥,可有見到我那位同伴。」
林永輝:「哦,他去打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