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父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可不想死啊!
方氏臉色鐵青,抬手就在柏章身上一陣捶打:「你這個招搖撞騙的騙子,我看你是想騙錢!我家老頭子怎麼可能會死!他明明就什麼病也沒……」
林永輝林永山迅速交換了一個眼神,打斷方氏的話。
「大夫,您是不是看錯了?我爹這瘴氣之毒當真沒有解法?」
柏章嘆了口氣:「難啊,中毒太深太久,恐怕已經深入五臟六腑,現在再想清毒,除非老天開眼啊!」
林楠績聲音哽咽,擦了擦臉上的淚珠:「咱爹,怎麼這麼苦命……」
方氏臉色青青白白,目光驚疑不定,難道他們老爺子真的中了瘴氣毒?
林永輝和林永山臉上神情僵硬:「不可能吧。」
他明明找了鎮上大夫看過的,哪有中過什麼瘴氣。
這人別是胡說八道。本來在黔州城想找個醫術平平的大夫,將那幾百兩昧下,誰知道貪小便宜吃大虧,竟然找來這貨。
柏章又道:「其實,這瘴氣之毒,也不是最近才中的,他常年在山裡打獵,瘴氣在體內日積月累,加上最近用過清毒的藥材,裡面誤用一味千金藤,還服用了不少補藥,正和瘴氣衝撞,這才加重了瘴氣之毒。如今深入肺腑,無力回天啊!」
柏章說的言之鑿鑿,這下不僅方氏,就連林永輝和林永山神情都變了。
林楠績聽罷,直接抬起袖子抹眼淚:「爹,你可不能舍下兒子去了啊!」
屋子裡的林父剛爬回床上,聽見這一句,頓時摔了個底朝天。
李承銑暗中瞪了柏章一眼,做什麼說的這麼可怕。
又順了順林楠績的背,悄悄拭了拭他的眼下。
咦?乾的。
因為林父的病情,林家上上下下陷入悽慘低迷的氣氛,林楠績更是時不時偷偷擦眼淚,看人就欲言又止,神情搖搖欲墜,最後林永輝實在受不了了,硬是把林楠績請回房去休息。
就在全家還是一籌莫展之際,到了晚上,林永輝突然神神秘秘地將林楠績單獨叫到院外。
山村月朗星稀,院子外頭月色如輝,牛圈裡時不時傳來老黃牛「哞哞」的聲音。李承銑正在以一種極其難以描述地姿勢蹲在牛棚一角,偷聽兩人對話。
要不是某個裝神弄鬼的人將此事說的如此嚴重,他堂堂九五之尊又豈能自降身份蹲牛棚?
林楠績神情傷感,開口就是一聲哽咽:「爹他……」
含著哽咽的聲音讓林永輝自愧弗如。誰能想到林楠績三歲離家,一去十六年,竟然對林父有著如此深沉的孝心!
林楠績被送走時,林永輝已經七歲了,他還能記得當時父母的計算,看向林楠績的目光便有些閃躲。
要是林楠績知道,三歲的那年在他身上都發生了些什麼,他絕對不會還這樣掏心掏肺地對林家。
「大哥?」
林楠績的聲音將林永輝拉回現實,一回神,就看見林楠績那雙濕漉漉的眼睛,那雙眼睛乾淨極了,正滿是信任地看著他。林永輝壓下內心的心虛,換上一副焦急難為情的神情:「三弟,我有個辦法,能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