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完那青澀的小棗子,蓮旦收回目光時,突然頓住了,又往地上看了看。
看了一陣,他納悶地往樹根的位置走過去,抱著小旦有些費力地蹲了下去。
儘管不明顯,但他還是能看出,那片土是新翻的,和旁邊不大一樣,蹲下時,能聞到一股子腐臭的血腥氣。
蓮旦疑惑地用腳扒拉了幾下,就倒抽口氣,差點一屁股坐地上。
扒開的泥土裡,有暗紅色凝結的血塊,還有一截已經開始腐壞的腸子。
蓮旦睜大眼睛,忍著怕還待細看時,他突然感覺到不對勁,猛地回頭看去,就見通往園子的屋子小門門口處,陳霜寧正靜靜地站在那裡,目光不明地看著這邊。
「陽光太曬了,回屋吧。」陳霜寧淡淡道。
蓮旦下意識「啊」了一聲,站起身。
兩人都沒說話,過了一陣,蓮旦在對方目光的注視下,繞過去,進了屋門。
在經過這年輕男人時,他的手不自覺的抽搐,眼皮快速眨動,但他自己並沒意識到。
門在他身後被輕輕合上,一股子淡淡的腐臭血腥氣被關上的門板帶了進來,又很快散去。
陳霜寧沒跟他進來,還留在園子裡。
進屋後,蓮旦呆呆地給小旦餵了水,哄他睡了後,就坐在桌旁,腦海里那瞬間看到的畫面還清清楚楚的。
剛才,除了內臟和凝固的血,他還看見了灰黑色的皮毛。、
來財根本沒出門,它被開膛破肚殺死了。
……
這一天,蓮旦都沒見陳霜寧回屋,他不敢去找,也不敢去看。
小旦的午覺睡好了,天陰了起來,沒那麼熱了,蓮旦就背上他,去地里收拾莊稼。
陳家的十畝地種了些玉米和高粱米、大豆,還有些油菜、小白菜。
蓮旦給孩子拿了水囊,帶了把鋤頭,準備好就出門了。
這個時候,地里的玉米杆子長得挺高了,幾天沒來,地壟上又長了不少雜草。
蓮旦彎著腰用鋤頭除草,小旦太重了,幹了一陣,腰累得受不了,便直起腰來緩一陣。
直到草除得差不多了,玉米地外,突然傳來幾個男子的嬉笑聲,有玉米杆子被折斷的聲音,還有人在問:「甜不甜?再折一根兒吧。」
蓮旦聽清了,急了,忙握住手裡的鋤頭往那邊跑,一邊跑一邊喊:「不……不能折……。」
他本來已經到了玉米地邊緣了,幾步就跑了出去,看見幾個二十來歲樣子的漢子,正一棵棵掰翠綠的玉米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