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旦「哦」了一聲,不安地低著頭,隔了一會兒,猶猶豫豫地小聲問:「你……真的是陳瀚文嗎?」
陳霜寧用那雙冷而黑的眼睛看著他,緩緩開口,「你不信我。」
「不是……,」蓮旦語氣虛弱,臉上的神色尷尬而不安,「我不是那意思……。」
蒼白修長的手指挑開一側衣領,露出其下掩著的肌膚,陳霜寧的鎖骨下方,赫然是一個留了疤的咬痕。
蓮旦盯著那處疤痕看了一陣,倏地收回了目光,低下頭去,紅暈快速爬上了他的臉頰和耳朵尖兒。
那是廟裡那一晚,蓮旦疼極了時咬的,當時他是用盡了全身力氣的,沒想到,這麼久了,疤痕還這麼深。
陳霜寧扯回衣領,看著他,說:「再去躺會吧,晚飯我做。」
……
晚上睡覺前,陳霜寧給蓮旦端來一碗湯藥。
蓮旦不解地看他,對方說:「是補身體的,喝了有好處。」
蓮旦便聽話地仰頭喝乾淨了。
這個晚上他睡得很消停。
……
早上在靈勻寺,陳霜寧離開前,雪冥猶豫著將一個油紙包交給他,說:「這是避子湯的藥材。」
陳霜寧背過身去,沒有接的打算,邁步就要離開。
雪冥急急道:「如果再受孕,他恐怕受不住。」
年輕男人的腳步倏地停住。
眼看著手裡的藥包被拿走了,雪冥鬆了口氣,但臉上還是欲言又止的神色。
陳霜寧面無表情,問:「還有什麼事?」
雪冥咬了咬牙,說:「哥兒的身體特殊,」她含糊著說,「那……之後,須得小心照顧……。」
陳霜寧瞥了他一眼,不置可否,身形一動,原地就已經不見了蹤影。
第15章 蓮葉
自從見到陳霜寧鎖骨下那個咬痕後,蓮旦面對他就多少有點臊得慌。
陳霜寧倒還是那樣子,臉冷話不多,但他也有一些細微的變化,比如說,他不再時不時莫名不見了,還把家裡壞的東西都給修好了。
這屋子住了好幾十年了,陳老太太懶得捯飭它,蓮旦不會弄,也沒錢找人收拾,便這麼湊合著住著。
發霉的、壞了的地方都有。
陳霜寧做飯不行,但修東西的手藝意外地還挺不錯,家裡被他休整了兩天,確實像樣了一些。
蓮旦在床上躺了一天,就實在躺不下去了。他本來也沒覺得多難受,年紀又輕,常年勞作,也根本閒不住,便下地幹活了。
陳霜寧與他一起去的。
出門前,蓮旦整理好背帶,打算將小旦背到自己背上。他干慣了活,力氣不小,但那樣瘦巴巴的身體背著個大胖娃娃,看著還是累人。
一雙手從旁邊伸過來,將還沒系好綁帶的孩子抱了過去,蓮旦一怔,見陳霜寧有些生疏地,將小旦背到了自己身上,蓮旦醒過神來,連忙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