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霜寧手裡拿著荷包,還沒等他開口,就見蓮旦兔子一樣衝出了屋子,人已經出去了,卻又轉身回來,在門外偷偷地往裡屋裡看。
他又低頭看了眼手裡的荷包,再抬頭看向門外時,正好與蓮旦的目光撞上,對方發現自己看過去後,迅速低下頭,臉頰和耳朵尖都紅紅的,又跑得更遠了。
陳霜寧站在那裡站了好一陣,看著那荷包,眉頭慢慢皺了起來,眼中的疑惑更深了。
……
這天都吃完午飯了,那煤販子才來。
各家要買煤的,便去村長家院子去拉。
煤塊不便宜,蓮旦算計著買了小半推車,冬天也不能光靠這個,白天還是以燒柴為主,晚上才用煤塊壓爐子,要不柴火不大會兒燒完了,後半夜人都得凍醒了。
回去的時候,是陳霜寧和吳登高輪流推的車,路不遠,不大會兒便到了。
吳登高個子不高,但長得很壯實,但推這裝滿了煤的車的架勢還是有些費勁,倒不如比他瘦削的陳霜寧推得穩當。
把煤塊都弄完收拾好以後,蓮旦還是給隔壁吳大娘家送去了一大碗自家榨的豆油過去,占人家便宜,他心裡不踏實。
折騰煤灰塵大,就著新煤塊燒了一大鍋水,蓮旦先給小旦洗了個熱乎乎的澡。
弄完以後,他把小旦先哄睡了,然後又給鍋里添了些水,找出大木盆洗刷乾淨了,等水開了,便往木盆里裝好水,調好冷熱,端進了屋裡。
陳霜寧見狀,就起身把木盆接了。
蓮旦讓他把盆子放椅子上,找了乾淨的大塊布巾出來,遞給對方,低著頭道:「水溫正好,你擦洗一下,身上衣裳一會給我,我給你洗了。」
他沒抬頭,沒看見陳霜寧一直在看著他。
「嗯。」沙啞的嗓音回應道。
蓮旦匆匆抬頭看了他一眼,便趕緊轉身出去了,還不忘把裡屋門關好。
他背對著門板等著,過了一陣,門開了個縫隙,疊好的衣袍被遞了出來,蓮旦連忙轉身接了,頭也不敢抬,幾乎同手同腳地去拿了個盆子,去爐灶那舀水去了。
陳霜寧洗完之後,蓮旦也這麼換水擦洗了一遍。
等頭髮都被屋裡的熱氣烘乾了,就上床睡覺。
蓮旦今晚更是睡不著。
陳霜寧換下衣裳後,穿的是他托人從鎮上買回來的粗布薄襖子,沒陳霜寧原來那身的布料好,但足夠暖和。
這年輕男人身形修長,和其他村民一樣穿粗布,看起來也不大一樣,文質彬彬的。
蓮旦躺在床上,不時往窗邊看看,想說的話,卻還是說不出口,直到輾轉著睡著了。
他睡熟以後,窗邊打坐的人身體動了動,睜開了眼來,抬眼向頭頂的方向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