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冬槿實在太不好意思了,過了會兒忍不住小聲問:「好了麼?」
遙雲輕輕乾咳了一聲,戀戀不捨的放下手,在暗處磨搓著發熱的指尖,道:「好了。」
余冬槿睜開眼,眼睛眨了眨。
遙雲問:「感覺怎麼樣?」
余冬槿感受了下,高興道:「不疼了!」他又眨了眨眼,還抬手用指節輕輕碰了碰自己的眼眶,是真的不疼了,不僅如此,還變得清清涼涼的,舒服的很,他對遙雲露出一個笑,「謝謝。」
捏著他袖口的手被放開了,遙雲略感遺憾,點了點頭,說:「你我之間,不必言謝。」
余冬槿又笑,說:「好,我知道了,那我們去做早飯!」
遙雲「嗯」了一聲,倆人出了屋後門去了後院廚房。
冬日裡,早上天沒那麼快亮,倆人起的又早,天邊這時只有一抹蒙蒙的白。
敲開水缸里已經凍住了的水面,打了水,遙雲燒火,余冬槿燒水,給大黃的水壺打滿水送回去之後,倆人一起站在屋檐下,一邊看緩緩出生的朝陽一邊刷牙洗臉。
樂正這時也起了,他從後門出來看見他們兩個,嘟囔:「怎麼起的這麼早?」
余冬槿含含糊糊說了句:「爺爺早上嚎!」
遙雲跟在後面也學著喊了一句。
聽得樂正呵呵笑,也取了柳枝打了瓢水和他們一塊站著。
余冬槿被爺爺和遙雲圍在中間,他左右看了看,忍不住的笑,這從高到矮排的可真好,就是有點搞笑。
遙雲見他笑,便也高興,眉眼柔和的吐出嚼爛的柳枝,漱了口站那兒陪他。
余冬槿卻在樂完之後瞧著地上的柳枝殘渣,開始想另一件事了。柳枝還是不夠方便,什麼時候去城裡了,得看看有沒有牙刷賣,要是沒有,他得想辦法給家裡一人做一個才行,這每天嚼柳枝漱口就算習慣了,但還是差了點意思。
一家人洗漱完了,余冬槿給柴火堆旁的樹苗澆了水,便開始忙活早飯的事兒。
樂正被孫子孫媳婦按著坐到了火盆旁歇著,不過他也沒閒著,挖了幾顆大蒜頭出來剝。余冬槿問了遙雲和爺爺意見,下了米熬粥,遙雲則坐在寬案前,切起了菜乾,他們決定今早就白粥配鹹菜,吃的簡單點。
吃完早飯上午一家人還要忙著寫對聯貼對聯,還要準備餃子餡包餃子,下午還要忙活年夜飯,今天可忙著呢。
可是余冬槿這麼算著要做的事,聽著爺爺剝蒜的細微動靜與遙雲切菜時菜板發出的咚咚聲,卻覺得挺高興,他發現他其實是喜歡這種淡淡的熱鬧的,心裡會感覺很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