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裡有點亂,余冬槿慢吞吞的把廚房收拾一遍,看天色還早,他又把下午遙雲洗澡換下來的衣服洗了,熱水洗血跡不好洗,他用冷水洗的,洗的時候一雙手凍得通紅,洗完雙手反而開始發熱了。
別說,這麼發著熱還挺舒服的。
余冬槿用暖呼呼的手摸了摸湊過來的豬豬,小豬哼哼著,在他手裡蹭了蹭腦袋,還把下巴擱在他手裡,余冬槿笑著,「等以後你長大了,可就不能這麼撒嬌了,倒是這一腦袋撞過來,我可受不了。」
豬豬眨眨眼,不懂他在說什麼,還在遙雲手心裡晃悠腦袋。
摸完豬,余冬槿起身把衣服端去晾了,待衣服剛剛晾好,他一直豎著的耳朵就聽到了院外傳來的馬蹄聲。
余冬槿心裡一喜,正要急不可耐的跑過去,結果在半路卻發覺了不對的地方。
外頭的動靜越來越大,很明顯,那奔跑在路上的,並非是一匹兩匹馬,而是一群。
余冬槿頓時心跳的飛快,忍不住轉頭往後看了一眼,果然,陳樾也聽見了外頭的動靜,他此時臉色蒼白的扶著門框,可即使如此,他在看向那馬蹄聲響起之地時,眼中卻並沒有什麼恐懼,只是在隨後看向余冬槿的時候,不由帶上了許多的愧疚與不忍。
余冬槿那陣子跳躍的飛快的心跳聲卻很快緩了下來,他倒不是不害怕,他只是相信遙雲,他永遠都會相信遙雲。
他又摸了摸神像,原地後退幾步,轉身向著陳樾走去,步伐又穩又快,半路還沒忘記抄起地上的豬豬一塊兒。
等走到陳樾身邊,他忽然開口與余冬槿道起了歉:「對不起。」語氣羞愧又難過。
余冬槿聽得不明所以,「幹嘛道歉?」問完他沒等陳樾回答,拉著他趕忙往屋裡躲,雖然說真的要是有人上門要殺人,這肯定沒啥用,但這樣他心能更安定一點。
兩個人關了主宅大門,進了臥房又關了臥房門,兩人一豬帶著個昏迷不醒的人在不大不小的臥房裡躲個心安。
陳樾沮喪開口:「我們不該來這裡的。」但那時他大哥帶著他,是真的走投無路了,畢竟那時兩人的情況都太嚴重,想去尋庇護已然是沒有時間了,來到這裡時他們其實也沒想著能活命,只想著死了也要找個乾淨地方,誰知……
余冬槿抱著神像摟著豬豬,說:「你別慌,阿雲說了沒事,那就肯定會沒事的。」
陳樾耳力好,隔著老遠,他都能聽見余宅外面那群人勒馬停住的聲音,開口苦澀的喊了一聲:「余郎君……」顯然是覺著余冬槿可能是嚇傻了,如今這人都到門前了,怎麼可能會沒事呢?
余冬槿搖搖頭,卻是抱著豬豬不說話了。
那群騎著馬的人也不知是在幹什麼,余冬槿耳力不好,聽不見外頭的動靜,陳樾卻聽得清楚。
那群人停了馬,應該是下馬查看了一下周圍,接著說了會話,接著有幾個人還舉著火把往屋後山里去了,而留下的那些人有些繼續上馬往前,有些留在了原地,古怪的是,他們居然都的沒有對眼前的民宅有什麼想法,好似都被迷霧遮去了眼睛一般,奇怪極了。
陳樾收回耳朵,看了眼一旁安靜坐在凳子上,抱著一隻小野豬摸著豬肚皮的余郎君,看著他鎮定不已的模樣,與他絲毫不慌的面色,心中驚疑不定,卻又鬆了口氣。
他隱約已經有了感覺,覺得他與哥哥可能真的遇見了高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