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官吏穿的還是昨日那一身長袍,此時沒戴昨天戴著的頭巾,表情好看許多,正和衙役還有廖長貴父子一起在堂前吃早飯。
余冬槿看見外頭的車馬,就準備和遙雲回去待會兒再來來著,可廖長貴的孫子孫女聲音太大,他倆端著碗在外頭,看見人就喊了聲:「冬槿叔遙雲叔,早上好呀!」
在廚房裡另外支了張桌子帶兩個小女兒吃飯的廖長貴的妻子周琴聽了,連忙出來,笑盈盈的招呼,「你倆怎麼來了?吃了沒?沒吃快進來吃點。」
這也太熱情了,余冬槿只得拉著遙雲提著油紙包從敞開的籬笆門處進去了,「伯娘,我倆已經吃過了。這不,中秋馬上要到了,我們來給您家送月餅呢,我倆都不怎麼在村里住,家裡有什麼都多虧了長貴大伯照顧,實在是辛苦大伯了。」
周琴聽了心裡妥帖,但嘴上還是道:「這有什麼,這都是他該做的。你們呀,就是太客氣。」
說著,廖家兩個小女兒搬了凳子出來給他們坐,因為堂前有人,還是官吏衙役,不好招待他們。
余冬槿連忙擺手,「就不坐了。」他將手上的月餅交給他伯娘,兩份都給了,說:「這是我和阿雲做的花式月餅,和普通月餅不一樣,您拿著過節。」他放小聲音,「您可以用來招待幾位官老爺,這幾樣花式月餅我們在縣城也做出來賣過,很受歡迎的,我覺得他們應該會喜歡。」
周琴點頭,自然沒有無禮的立即拆出來看,笑著說:「行,那伯娘收下了。」
送完禮,他倆沒有多停留,在周琴客氣的挽留聲下離開了,回了趟家又包了一包月餅,才去了最遠的洪家。
本來倆人還想問問村長玉米種子的事兒的呢,這下卻問不了了。
洪家是真的遠,他們其實都不算是正兒八經住在村裡的,而是住在山上,不過距離村中上山的大路不遠,與李家相對,就在西邊的山坡上。
因為兩家一個東一個西,余冬槿沒怎麼過來過這邊,上山之後還是遙雲拉著他走的小路,去往洪家。
洪奶奶正在屋檐下坐在凳子上納鞋底,余冬槿與遙雲還未走近呢,洪家院裡的兩條狗子聽見外頭有動靜,沒有出聲,一隻去到了洪奶奶身邊,一隻悄無聲息的站了起來,警惕的看著外面。
洪奶奶發現了,連忙把手上東西放到一旁的針線籃子裡,和身旁陪著她的孫女一起起身,喊了句:「誰呀?」
遙雲撥開來路上的樹木枝丫,余冬槿冒出頭來,回了句:「洪奶奶,是我,冬槿!」
三人這才見了面,余冬槿一瞧,洪家在山裡的院子挺大,洪叔和他媳婦看起來都不在家,只洪奶奶帶著孫女,外加兩條狗和一隻貓在院子裡呢。
看見是他倆,洪奶奶本就明亮的雙眼變得更亮了,道:「你們怎麼過來了,月丫頭,快去給你兩個大哥哥開門。」
洪家孫女連忙過去,給他倆打開了院門,打了招呼,然後又去搬椅子,端來了瓜子花生和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