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珩之面無表情地沉默了一瞬。
就是夫妻也帶不進這個關係啊,趙宥這個異想天開的傢伙。
「不行麼?」
「……滿庭芳從未有過這種先例。」
趙宥還故作失望地嘆息一聲:「啊,竟然如此麼,真是可惜啊。」
宋珩之看著他有些滑稽的表情,不由得勾了勾唇。
他看得出趙宥是存了心來逗他開心。
「滿庭芳確實從未有過你這個性子的弟子。」
宋珩之順著趙宥的話說了下去,唇角微翹。
趙宥不置可否地挑眉,一臉不以為意的桀驁:「那還真是你們的損失。」
「你這樣的倒是適合去雁落山。」宋珩之無端地在此時想到了另一個桀驁難馴的人,「你和裴世子看起來性格很合。」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對於趙宥而言,裴修堯很特殊。
宋珩之雖只在趙宥身邊待了三天,但是他對此看得很真切。
趙宥並不是一個像他表面上看起來那樣好相與的人,他總是以一介漫不經心、沒心沒肺的紈絝的面貌示人,但所有人都知道這一定不是他的本性。
對於近衛親侍也好,對於萍水相逢也罷,趙宥總能笑臉相迎,只是這笑遠遠達不及眼底,更甚至說是心裡,他把自己最真實的一面很好地掩藏在了一層紈絝子弟的外表之下,不對任何自己所重以外之人展露。
但趙宥在裴修堯面前,並不會掛上他的假笑面具。
他真實的冷靜、睿智、惡劣全都會在裴修堯面前毫無保留地全盤托出,而裴修堯,也完全不會顧及趙宥的身份與面子,會對他冷嘲熱諷、視若無睹。
他們太熟稔了,周身的氛圍看起來就是相識多年的知根知底的人。
以兩人各自的身份和城府,生命中的這樣一個知根知底的人,絕對是與眾不同的一位特殊存在。
宋珩之凝視著趙宥似笑非笑、又不怎么正經的臉,沒由來的一陣無名之酸犯上心口。
趙宥聞言後忍俊不禁的笑顏更是變得格外刺眼,宋珩之僵硬地移開目光,半逼著自己不去看他。
「裴修堯?」趙宥沒有注意到宋珩之情緒上的變化,饒有興致地笑彎了眼,「我要是去雁落山,別說他不知道要怎麼發脾氣作弄我,孫神醫就要先沖回來把我扔回盛京。」
宋珩之的目光在趙宥自然舒展而開的俊朗笑顏上緩緩凝滯,一時啞然。
「長寧王世子這個全九州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臭脾氣我可是惹不起只能躲得起,雁落山那大廟裡是必然容不下我的。」
調笑的字裡行間都是熟稔與信任。
一聽便能知道這個人在趙宥心裡的分量——他是特殊的。
「……你與世子很熟的樣子。」宋珩之澀澀地開口,聲音裡帶著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暗啞。
「我母妃生前與長寧王妃私交不錯,他從前每次來盛京的時候都要來拂曉宮吃飯,關係確實還不錯。」趙宥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