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氣。
不會錯的。
宋珩之停住腳步,一手已經按在自己腰間的佩劍上,雙眼微微眯起,隨時準備進入戰鬥狀態。趙宥也緩緩握緊了收攏在袖中的手,目光警惕地環視著空蕩寂靜的四周。
「趙宥,這裡原本就沒有人守著嗎?」宋珩之輕聲發問。
「按照道理來說應該是有幾位的。」趙宥唇角抿起,在這樣肅殺的氛圍之下露出一個格格不入的、有幾分揶揄的笑,「今日這是怎麼了?原來禁軍也會玩忽職守?」
「……」宋珩之挑眉看了他一眼,覺得這個古怪的笑容背後應當也有貓膩。
「四殿下。」
就在此時,一道魁梧的身影從天而降,不是別人,正是趙宥方才口中「玩忽職守」的禁軍統領張衡山。
「大統領。」趙宥只向他微微點頭便收了身上的戒備,這是絕對的自己人,父皇的刀刃。
他見對方面色有些沉重、又聯繫到此處奇怪的情形,發問道:「出什麼事了?」
張衡山面色陰沉,微微偏頭看向宮道的深處:「皇后娘娘與貴妃娘娘起了爭執,皇后娘娘不允許貴妃去養心殿看望陛下,二人已僵持了一個多時辰,為減少不必要的影響,此處的護衛都調出去了。」
「皇后與貴妃?」趙宥一挑眉,在腦海中想像了一下,覺得那個場面頗為好笑。
「皇后不讓貴妃去看望陛下也是情有可原。」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不過按照她的實力,居然被皇后被攔住了嗎?」
「除非她真的想要魚死網破。」
張衡山淡淡道,顯然也是知道貴妃身份背後隱情之人。
趙宥對此並不意外,他挑眉看了對方一眼,語氣里頗有幾分深意:「看來父皇的確很信任你,大統領。」
「職責所在。」張衡山回答地不卑不亢,他面色一如既往地平淡,「既然殿下今日都來了,不妨就順手幫幫忙吧,我的身份實在不好在那兩位之間說話,我想這個重任交給殿下比較合適。」
「大統領是要把我往火坑裡推。」趙宥不走心地笑了一下。
「如今九州不太平,盛京要是再出岔子,就不好了。」張衡山道,「望殿下夠理解。」
「本殿下今日確實心情不錯,那就勉為其難地去調停一下吧。」
「謝殿下。」
宋珩之望著趙宥那輕鬆自在的模樣,覺得有些割裂,分明他倆剛從沈府出來時懷了無比沉重的心情,他們比盛京里的絕大部分人都更了解盛京乃至大雍的危機,但在宮中又遇到了這令人哭笑不得的雞毛蒜皮之事,趙宥竟然還能笑得這麼閒適。
他感到恍惚和不解,難不成這就是屬於皇族獨特的鬆弛感?
但是看趙宥與張衡山兩人之間似是在打啞謎一般暗涌著默契的交流,又讓人覺得他們之間有一些不為外人所知的秘密,好像一切都在運籌帷幄之中。
「走吧,我活這麼久還沒有見過皇后貴妃吵架呢,讓我這個做兒子的去看看熱鬧。」趙宥點點頭,大步流星地往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