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是一把殺豬刀,卻也是能讓她成長的一把尖刀。
幽黑深夜,蟬鳴聲不絕如縷的叫著,樓上傳來小孩子尚且稚氣的聲音,還有大人不耐煩的回答。
這一切都在夜裡無限的放大,聽起來讓人極其浮躁煩悶。
黯淡的樓道口只剩下了他一人,那逐漸往上的高跟鞋的聲音慢慢的消失。
陳嘉屹扯了扯唇角,低頭輕笑了一聲。
昏昧的光線混雜著粉塵落在乾淨的黑襯衫上,他用那隻沒摟腰的手輕輕的撣去。動作漫不經心中又帶著點矜貴雅致。
蟬鳴聲在安靜的夜裡叫囂著,陳嘉屹從兜里摸出煙盒,嗑出一支煙,咬在嘴裡。
銀質的打火機在夜裡反射著白光,一隻骨節分明的指尖輕輕一按,幽藍色的火光亮了又滅。
青灰色的煙霧裊裊升起,陳嘉屹兩指夾著煙懶洋洋的吸了一口,臉頰微凹,動作自然嫻熟。
倏地,頂上有光傾瀉下來,被人精心裝置的三樓陽台的吊燈發出暖和的光芒。
照亮上面女人還沒來得及收起的枕套、蕾絲吊帶,粉紅色的三角料……
過了一會兒,一截細長縴手的藕臂伸了出來,把那些東西全都收了回去。
一根煙燃盡,陳嘉屹卻遲遲沒點第二根。
也不需要點了。
在樓下站了半個小時,陳嘉屹才離開。
「可老子偏就非你不可了。」
清醉的朦朧夜色下,這句話很快散入風中,裹著縹緲輕煙。
……
那晚之後,徐知苡有一段時間都沒有再看見陳嘉屹。
只不過他人不在。引起的話題卻層出不窮。
陳氏集團的太子爺,含著金鑰匙出生。
年輕有為,二十三歲就成為了南俞氏龍頭企業的掌權者。
單身,多金,還長著一張令無數個富家千金趨之若附的臉。
就單單憑那幾個標籤,就足以讓畫廊的幾個單身女員工芳心暗許。
每天拐著彎跟總監打聽,茶水間裡的話題也由工資漲沒漲變成某人的名字。
徐知苡默默的幹活,並不去參與那些話題。後來周姐有幾次旁敲側擊她跟陳嘉屹的關係,她每次都笑著敷衍幾句。
這天下午,她坐在工位上趕過兩天開會的工作匯報內容,坐在她對面隔壁的小溫忽然從工位上把頭探了過來。
「小苡,跟你打聽個事兒。」小溫拿著筆在空氣中劃拉了兩下,表情神秘兮兮的。
徐知苡從電腦上抬起眸子,嗓音溫軟友好:「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