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期低頭的時候, 一道流星自下而上滑過夜空, 沒入了淡薄的雲層之中。
引渡塔的頂端也有一家旋轉餐廳,過往商旅哪怕再有錢也無法進入, 因為它只招待三種人:卯泰權貴、各國高層, 還有聯盟外使。
既然是權貴, 大多是當下執掌實權的人, 接近宵禁的時點, 早已紛紛乘坐浮艇回到各自轄區。各國高層若是亮明身份, 也都是目的性極強的出訪,今天顯然也沒有。故而餐廳里人影寥寥,竟只有一桌客人,連同桌椅一起,在曖昧光影中孤獨起舞。
白襯衫黑的侍者解下了陳二身上的飛行器。在那邊客人投過來的目光中,陳二微笑著抬抬手招呼。邁開步子的瞬間,整個人的氣質搖身一變,仿佛連身上最尋常不過的灰色短袖,都變成了挺拔有型的燕尾禮服。
陳二走到那桌,桌上一男一女兩人都沒起身,其中差異,陳二心知肚明。一個是因為太過熟稔而不拘小節,一個則是倚仗著聯盟的強大而目中無人。這個叫劉進洪的男人,明明只是聯盟中一個尋常的司事,卻憑藉著聯盟派駐空港的外使身份,出入全空港最高級的餐廳。一天三頓,頓頓不落。
縱使心中鄙夷,陳二也不得不承認,這個人除了不懂什麼禮節,言談相處卻挑不出什麼毛病。在這個世界上,也許只有實打實的背景和實力,才能在體面的場合中,讓你放棄一些無意義的較勁,給人以如沐春風的錯覺。
「小總理,多日不見,日理萬機呀。」
劉進洪舉起酒杯,對著陳二微微傾斜杯口,然後一飲而盡,全然沒有喝紅酒時的優雅做派。
然而陳二偏偏喜歡這點。
陳二在侍者拉開的皮椅上坐下,對面的左嵐已經親自幫他倒好一杯紅酒。他接過,在劉進洪空杯上輕輕一磕,也一飲而盡。剛放下杯子,另一名侍者端著一口方形木盤走來,輕輕放到他面前的桌上。
盤中,是他最喜歡的牛排,邊上點綴著翠綠的烤西藍花,和種類多樣的堅果。
每一樣,都是耗費無數進口而來的物資。
陳二笑看一眼左嵐,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會來?」
左嵐莞爾一笑:「我看你是在山溝溝里待傻了,浮艇往返不過兩個小時,再說還有電報呢。」
說著話,眼睛卻直愣愣盯著劉進洪。
劉進洪沒像其他人一樣尋機離桌,而是直接投降式的舉起手,一副認栽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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