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個叫阿二的高瘦男人。
柳期腦中浮現出老闆娘的尊榮,聽著那邊幾乎可以用柔情似水來形容的話語,差點笑出聲,忙停住了腳步。與此同時,她才意識到,阿二阿二,這人的名字居然和陳二這麼像,和小七、展七如出一轍。
怎麼這裡的人都這麼喜歡拿數字起名嗎?
她正納悶著,突然聽到阿二提高了聲量。
「出來吧。」
柳期知道是他在跟自己說,便走了出去。
老闆娘急忙抬手擦淚,卻被阿二攔住。阿二掏出一條手絹,小心翼翼地輕點著她眼下的皮膚,似乎怕抹花了她好不容易畫出來的濃妝。
老闆娘羞赧地拍了一下他的手,看向柳期,倒是沒有擺出面對陳二時鼻孔朝天的臉色,而是極為自然地問了句:「想吃飯呀?」
柳期點點頭,沒出聲。
老闆娘指了指通道另一邊:「裡頭呢,新鮮熱乎的,多吃點啊。」
小飯堂是名副其實的小飯堂,一間小屋,灶具就占了一半。灶台前擺了一張長桌,桌上幾個不大的方形鐵盆里,盛著樣式簡單的食物。一盆饅頭,一盆窩頭,一盆幾乎沒有油光的青菜泡在淺淺的湯里,最後一盆看著倒像是肉菜,只不過裡面白不拉差的肉塊看著就沒什麼食慾。
桌後一位五六十歲的老媽子見柳期杵著一動不動,手中鐵勺敲了敲盆沿:「饅頭窩頭一小兩個,青菜一小一勺,雞肉兩小一勺。」
從小到大幾乎沒摸過糧票的小七,對於糧票大小沒清晰的概念,反倒是入住旅店時老闆娘對陳二的一通殺豬,讓柳期大概了解了一些。
她回憶著當時的場景,在老媽子耐心用盡前,終於慢慢開了口:「一小……是半斤?」
老媽子沉著臉看著她,開始懷疑這娃兒腦筋有點問題。還有長這麼大都不認識糧票的孩子?
她的沉默讓柳期覺得是默認了自己的問題,不由得說了句:「好貴。」
饅頭暄軟,才不過比她拳頭大點,窩頭個頭差不多但勝在紮實,可奈何中間是空心的。不管怎麼看,兩個饅頭,兩個窩頭,都遠遠沒有半斤。
她說完,抬頭看了老媽子一眼,見對方瞪大眼睛,上唇微微抽搐著,似要勃然大怒,忙補充道:「我沒帶糧票,等我回去……」
說到一半,刺耳的「鐺」聲炸響在小飯堂中。
老媽子拎著鐵勺指著柳期道:「等你回去拿是吧?沒有就沒有,浪費什麼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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