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柳期一樣,黃金也身體挪,靠到了椅背上。但柳期覺得他這個動作中隱含的意思與自己截然不同,自己更多是因為身高有限,距離遠些可以儘量平視對方,而他,這一挪一靠外加臉上那種莫名的笑意,上位者的優越感撲面而來。
「你知道,你放他們走,其實是害了他們麼?」
果然,一開口就是明線的責備語氣。
柳期皺了下眉:「我只知道讓他們回學校是害了他們。」
黃金沒有問為什麼,似乎自動忽略了她的回應,繼續說道:「一開始我以為你只是異能特殊,被小七的身體干擾了一些情緒,也許還造成了一些記憶混亂。畢竟精神系異能本就不穩定,有太多神奇妙用,也有太多難以理解的副作用。」
柳期想到了他要說什麼。果然,黃金馬上提到了那個讓她一頭霧水的名字。
「說實話,不是一開始,是直到昨天帶你來空港,我都認定了你就是晨曦基地最後倖存的成員。不過等到你帶著兩個孩子從治安兵手中逃跑,今天又看到你為了一個素未謀面的小姑娘,竟敢和嶗山派當面起衝突。我才確定了,你不是晨曦基地。」
「從一開始我就說過我不是,不過很多人都只相信自己的判斷,我可以理解。」柳期說道,找到了一些以前和客戶洽談業務的感覺,「雖然我不知你要找的人,但從安置區到這裡,我承認你幫了我許多。算我欠你的人情,如果有需要,我隨時可以還。」
幾句話過去,黃金心中,和一個小女孩正經談判的怪異感盡皆消失。面前這個藏在女孩身體裡的人,不論是思維還是情緒,毫無疑問都是成熟的成年人。其實他早有體察,所以才會選擇開門見山。
「你能這麼說我很高興,而且,我也相信你能做到。」黃金又喝了口水,「還記得我找晨曦基地做什麼麼?」
「三方會談。」
「是,三方會談,討論如何瓜分昭陽的屠宰場……晨曦成員潛藏在外,是昭陽唯一行動不受限的力量。但自從十年前暴露,晉安對他們的追殺清剿就沒結束過,前幾天圍剿晨曦總部的行動,更是讓他們僅存的力量幾乎覆滅。不過沒死絕,有人逃出來了,我借軍演鬆開邊防,幫了他們一把。而你,也正巧出現在那片山林之中……」
聽到這裡,柳期腦中突然想起幾張昏暗燭光下的面孔。晨曦……難怪這個名字這麼熟悉,當時地下通道里的三個人中,那個男人不就自稱為「晨曦隊長」麼?
她回憶著當時的細節,只聽黃金繼續說道:「雖然你不是晨曦成員,可我依然相信他們有人逃到了卯泰。或許用逃字形容並不恰當,三方會談在即,晨曦基地的倖存者不可能放任各國瓜分他們的國家。所以,我希望你對我的回報包括兩件事。」
在商言商,黃金的語氣讓柳期稍有不適,但她沒表現出來,神色平淡道:「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