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哥抬著右手, 手指握拳, 只剩一根食指朝天, 輕輕畫著圓圈。隨著他食指的轉動, 懸浮在上方的彎刀時快時慢地旋轉著,變成了一柄大號飛刀。
他走在最前方, 彪子和滴子一左一右跟在後面, 腳步不緊不慢地靠近黃金。
程哥的視線從黃金鮮血直流的小腿,挪到他因害怕而微微發白的臉上, 嘲諷似的笑道:「真是好膽子, 一個人就敢來這種地方執法, 不曉得你們的治安兵不組個五人隊, 都不敢來這片巡邏麼?」
黃金一邊盯著他們, 一邊默默催動異能, 然而在彪子的目光籠罩下,他連硬化皮膚止血都有些艱難。
等到三人走到他的跟前,如一堵牆一樣俯視著自己,黃金才收起臉上的驚惶神色,也回以一個嘲諷的笑容。
「死到臨頭,還笑得出來?」
程哥抬起一隻腳,就要狠狠踩到黃金腿上的傷口。然而他的腳還沒落下,黃金突然舉起一隻手,定住了程哥的動作。
「你應該知道,人在感到劇痛的時候,會不自覺捏緊手裡的東西。」黃金三個手指捏著一個透明玻璃似的小瓶子,瓶中藍光奕奕,「認識這個吧?源科技的電池。仙門的玩意兒確實好用,正經用呢,能保證對講機幾個月的續航,不正經用呢,還能捏碎了當個電爆彈。」
他說完,電池向下一滑,被他握入手心:「現在,你踩下來試試看?」
程哥臉上的笑容散去,臉色肉眼可見地陰沉下來,咬牙切齒地開口道:「鬼知道你手裡的電池還有多少電量。」
黃金笑容不變:「說得不錯,我也是隨便拿了個對講機。至於電池有多少電,得試試看才知道。」
「要是滿電,方圓幾十米內的貨都要被炸成灰,你要讓裡面那些小母羊跟你一起送死?」
「我當然不想她們死,但是呢,既然我鐵了心要拉你們仨兄弟陪葬,也管不了那麼多了。」黃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笑容燦爛,「畢竟這個世道,自己的死活比什麼都重要,不是麼?」
程哥聞言贊同地緩緩點頭,陰晴不定的神色忽然變成了哈哈大笑,似乎之前被威脅的反應只是一場的表演。他笑得太厲害,以至於難以維持住單腿獨立的平衡,抬起的腳在黃金眼前左右搖晃。
黃金心中一沉,只見那腳驀然踩下,而他的手指還沒能用上力,手腕便被某個東西洞穿了。手指隨之無力地張開,手心的電池緩緩滑落,被彪子穩穩抓入手中。
黃金看了眼手腕中間對穿的洞口,暗紅色的傷口似乎還能聞到皮肉焦臭的味道。再抬手,只見程哥左邊,沉默的蒙眼男不知何時已經摘掉了黑布,一手拿著長條的黑布,另一手則舉著一把黑色的手槍,黑黢黢的槍口正對著自己。
「滴子,蒙上吧,沒事兒了。」
程哥說著拿過滴子手中的手槍,而滴子再次用黑布蒙上了自己的眼睛。那雙終於得見真容的細窄雙眼中,眼球似乎不斷地左右顫動,好似經受了太過強烈的光線照射一般。
手腕和小腿上的劇痛讓黃金真正白了臉色,冷汗如擰開的水龍頭,不斷從頭上身上湧出,眨眼便浸透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