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柳望繼續道:「難道你希望想找的人,活在這樣一個世間?」
柳期豁然仰頭:「你是說展七在昭陽?」
「我可沒這麼說。」柳望搖頭,又換了個說法,「大概率是不在的,不然你也不用折騰這麼久。」
他的話又回到含含糊糊、模稜兩可的狀態。
見柳期遲遲不語,柳望索性把話挑明了:「聯盟擴張是大勢所趨,可消弭世間戰火,拯救無數生靈,但也會撲滅前代文明的火種。昭陽哪怕舉國沉淪,得過且過,仍是保留了火種的一方淨土,他日未必不會出現強於柳青空的領袖,將這把火燃到其他地方。」
「柳期,你想幫哪一邊?」
鮮血順著秀美的下巴低落到大理石上,斷裂的肋骨恰好避過了心臟,插入其他臟腑。每說一個字,便有大口鮮血從左嵐口中湧出。
但她還是堅持著說完了。
她從未離死亡如此之近。
面無表情的黃懷一步一步靠了過來,皮鞋踏到哪處,哪處的血污便翻滾著避開,好似生怕玷污了主人鞋子的奴僕。
黃懷微微彎下腰,兩指毫無憐惜地捏住那隻秀美的下巴。
他嘴角挑起一抹嘲弄的笑:「早存了變節的心,又何必多受這番痛苦。怎麼,對黃金的情真意切演過了頭?還是擔心被我看成是一條善變的狗?不必費勁,十多年前第一次看你出現在黃金身邊,我就知道你是個什麼貨色。」
左嵐瞳孔一顫,呼吸聲猶如風箱,艱難回答:「只是想……讓秘書長……消消氣。」
又是大口的鮮血湧出。
黃懷收回手,抖動手腕,將指尖沾染的血液甩得一乾二淨。
他笑道:「你倒是聰明,只是還不夠聰明。知道怎麼暴露的麼?交代得太精確,太言簡意賅,是擔心說多了失血而死吧?在我進門的時候,就開始打腹稿了?」
他轉身走向會議室大門,隨手把從左嵐手中拿的對講機放到了桌上。
「黃金想怎麼鬧,你想怎麼控制黃金,我都可以不管。紅線只有兩條。」黃懷走到助理身邊,撇頭看向左嵐,「別危及卯泰,別危及黃金。」
他對助理道:「找個醫療兵給她治傷。」
「我……有醫療兵……」左嵐在後面道。
黃懷哼笑:「你想讓下屬看到這副尊榮?還是說,藉此給黃金留個線索?」
「不……不敢……」
「後續的事,和明盛匯報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