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望滿意地點點頭:「小白呢?下午送完阿凌後,回來過沒?」
孫道執不滿道:「真拿我當管家?我整日盯著沙盤,又要抽空去看李清雅,看孫元盛,還得幫著孫道真安撫那幫嶗山道士,忙都忙死了,哪有空管你學生。」
說到這,他尋思著道:「也對,你說你好好勸勸他多好,也能幫襯老大一把。國賓館裡外都是卯泰軍,要把陣元都布置妥當,冒的風險不小。」
「你知道,怎麼不跟著一塊兒去?」
「我這不是要候著你嘛?你倒是輕鬆,陪著她夜遊卯泰,當個甩手掌柜,就是辛苦了我喲……」孫道執說著,在柳望的直視的目光下嘿嘿一笑,「行了行了,是黃老大非但讓我等你,不然這會兒我早布置完陣元,帶著他逛窯子去了。他那臭脾氣,鐵定沒去過空港會所,這次不去,就沒機會去咯。」
他在桌子上倒下兩杯茶,端起一杯舉到柳望面前,笑道:「三杯,碰完三杯,我就找我老兄弟去。」
柳望也端起茶杯,笑著與他磕碰。
兩隻陶土茶杯觸碰到的一瞬間,屋外一聲驚雷,醞釀了一整天的暴雨,終於嘩啦啦傾瀉而下。
夜深雨重,一高一胖兩個身影穿過重重無人的連廊,一頭扎入經濟層錯綜複雜的公寓裡。他們在一處不起眼的房門前停了下來,敲了三下門,再是兩下,最後是一下。
房門打開一線,一雙陰鬱的眼眸出現在夾縫後,看清來人後露出疑惑神情,然後開了門。
「不是說等到會談結束再碰頭,怎麼這會兒過來了?」白莊問道,眼睛卻瞄向朝白。
九清清被客廳中的響動驚醒,從房間走了出來,看著幾人,沒說話,安靜地坐到椅子上。
崔左鷹看懂了白莊的表情。他看了眼朝白,搖頭道:「柳老沒改變主意,朝白帶我來這裡,是因為他得知了一個重要信息。」
他又看了眼朝白,見對方沒說話的意思,只好替他說道:「這次會談成功與否,並不重要。蘭陵和呂蓮、嶗山已經暗中結盟,趁會談結束,空港防衛最鬆懈的時候,殺黃氏兄弟,逼卯泰內亂,然後……占領卯泰!」
白莊和九清清瞠目結舌。
只聽崔左鷹自嘲似的嘆氣道:「原以為此番前來,昭陽毫無疑問是焦點中心。沒想局中有局,獵物背後還有獵物,卯泰才是劍懸在頭而不自知的那一個。」
白莊心裡充滿了疑問,立即從中揀出了最相關的一個,問道:「那柳老為何要拒絕昭陽?昭陽在蘭陵以西,加上東北方向的呂蓮東青,四方聯盟面積不比南營、江南要小,正好能化解蘭陵被南北夾逼的壓力。昭陽雖弱,可人口不少,進化者也不少,多一分力量不是更好?」
崔左鷹滿臉無奈,重傷初愈似乎讓他十分疲憊,連時刻掛在臉上的笑容都消失了。他又一次看向朝白,這次不打算代為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