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個人極有辨識度。
就連馬鵬沒看清臉,也聽出來是誰:「你他媽說鬆開就鬆開?」
「啊,我的手!」黃毛男驀地叫得十分慘壯,骨頭如同被撕裂發出嘎吱響。
另一個男生乘他不備,跑了過去,湊近馬鵬:「馬哥,先把這女的還回去吧,他是段宵啊!威子的手還被他踩著呢!」
聽著兄弟的慘叫,馬鵬不甘不願地把手下的女孩往前推,啐了一口:「操你大爺的。」
桎梏一鬆開,夏仰腳哆嗦著往後退。這一處太黑,她有點分不清方向般。
段宵居高臨下,朝她說:「來我這。」
他踹了腳跪著的那個黃毛,對方立刻連滾帶爬地交換位置,跑回他們兩人身旁。
「段宵,你他媽之前搶了我馬子還不夠?現在老子看上了一個,你又要來和我作對!」
馬鵬在他們身後叫囂著。
夏仰顯然聽出他們之間有舊仇怨,她不想參與,但現在直接跑掉又顯得自己很忘恩負義。
聽到這句話,段宵果然嗤笑了聲:「你看上?你也配。」
被他這種傲慢的態度激怒,馬鵬掄著一個啤酒瓶朝他們這裡砸了過來。
只是他太狡猾,大概是怕被段家人盯上,又想出這一口惡氣,砸向的是夏仰的後腦勺。
電光火石之間,段宵把人拉進懷裡,伸手擋了一下。玻璃碴碎裂聲和男生的悶哼相繼傳入夏仰耳朵里。
她視線里似乎出現了一抹血紅,懵住的下一刻,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到身後的場合已經混亂不堪。
段宵拽著馬鵬的領口把人往牆上砸,拳風凌烈得像冰刃。邊上兩個黃毛男要來幫忙,被直接踹倒在地。
常在街上混的都知道他這種打人的方法,一定不是什麼不經世事的正派乖乖仔。
那股狠勁是身處過三教九流里,要贏不要命的。
「你個雜種!」馬鵬被打得氣若游離,一邊卻還在叫囂著罵,「小雜種!」
段宵不怒反笑,掐得對方快窒息:「喊對了。」
是個雜種,不是少爺。
羅森便利店的門口亮著熒白色燈牌。
過往有路人經過,總要往兩個一高一矮的身影那看過去一眼。
夏仰頭髮亂糟糟的,沒回過神般,視線呆滯地落在虛空處。反觀剛買了水出來的段宵,除了身上那件外套皺了些,閒適得像個沒事人。
他把水遞給夏仰,大概是讓她壓壓驚。
夏仰遲疑地接過來,視線落在少年被玻璃碴割破的右手上。
手背的青色經脈凸起,骨節分明的指節上有了幾道明顯的傷口。
這麼修長乾淨的一雙手,剛才動手時卻狠到讓人心顫。那張臉也是,怎麼能笑著卻把人差點摁進牆縫裡。
段宵眼皮耷拉下,睨著她:「過來。」
夏仰沒動,被他救了是真的,但被他嚇到了也是真的。哪有人是這樣打架的,萬一把人打死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