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之前商量好了自發地錯峰練習,這會兒只有夏仰一個人在。
她練的是支唐風水袖舞,劈腿練完基本功之後也沒特地換長舞服,但套上了兩米長的水袖。
甩袖需要技巧,這也是水袖舞的精髓所在。
因此她墊著腳尖,連續不斷地練了四十分鐘才歇息,暫停了手機里放的古箏音樂。
休息喝水時,夏仰才發現外面長廊處站著一個人。
她嚇一跳,額間還出著大汗,用掛在肩上的毛巾擦了擦臉側,走出去:「你在那看什麼?」
明明現在是文化生的上課時間,段宵卻肆無忌憚地側著身子倚在欄杆那,單手插著兜,眼尾拖著點漫不經心。
他黑漆漆的眸光落在她身上,半點沒有偷看別人被抓包的羞愧感,理直氣壯地回:「除了看你,還能看什麼?」
「…」
夏仰無語了:「有什麼好看的。想看跳舞,不知道回去打開電視看戲曲頻道嗎?」
「你怎麼知道我沒看電視?」段宵閒閒道,「市區民族舞大賽,舞林爭霸、桃李杯。哦,還有個古代電影,叫什麼——」
她急眼:「你閉嘴!」
他說的全是夏仰這些年來參加過的舞蹈比賽,包括她高二兼職被老師帶去一個不知名的小劇組做舞蹈替身的事情都知道。
雖然這些都是透明信息,在網上細查都能查出來。可被這麼研究,誰都會尷尬的。
夏仰也不例外。
段宵見她氣得臉紅,不由得失笑。視線不經意地落在她腳上,神情緩緩沉了下來。
和大部分舞蹈生差不多,夏仰身材好,四肢修長纖細,膚白,比例也挑不出缺點。
但是,她的腳背很醜,有陳年舊傷,結痂落疤。常年練習,腳趾頭也早已畸變,和普通女生的完全不同。
新的傷痕也在,鮮紅的肉看上去有些猙獰。
夏仰不自在地蜷了蜷腳趾,以為他被噁心到了,但想想這也是還人之常情。
「會痛嗎?」段宵低聲問。
她意外地愣了愣,幾乎是第一次被這樣問,也有些不敢信他此刻眼裡的情緒是不是類似於…心疼?
從小到現在,母親是學舞蹈的,對這些傷口看成家常便飯。
身邊接觸的也都是舞蹈生,已經不把這當回事兒。
一股難以言表的感覺從心口散開,夏仰彆扭地撇過頭,捻過嘴邊的髮絲放到耳後:「繭這麼厚,早就沒感覺了。」
他想看跳舞,她也趕不走。
她索性把他當成透明人,自顧自地繼續練習。
木質的地板,四方通明涼快的陳舊舞蹈房。長廊上站著靜靜觀賞的少年,他身後是高聳蔥鬱的樟柏樹木,風把窗簾吹開,有陽光透過葉片罅隙傾泄一地。
女孩腳尖著地,反覆旋轉,輕盈地像只踏在水面上的蝶。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