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可以為自己找到很多合理理由,但她內心仍然覺得「報復」在本質上就是一種卑劣行為。
手機震動了兩下。
是一則郵箱信息和一條收到轉帳的記錄。
當初那份照片郵件當然不只發給了學校,她順手給段氏集團總部的秘書室公共那邊也投了一份。
已經過了有一段時間,沒想到這時候會得到回覆。
夏仰不認為多年前的事情講出來,能讓段姒有什麼觸動。畢竟段姒並沒從羅良琛拋棄妻女的這件事中產生什麼損失。
但如果是新鮮的「出軌」事件,段姒不可能無動於衷。
她想賭一把那位看上去英姿颯爽的段董能不能咽下這口氣。如果不能,那羅良琛這看似平穩的婚姻也算是被她撞破了一個角。
但夏仰看著手機屏幕,對這樣的結果有些詫異。
段姒以她自己的名義,向匿名郵箱裡回復了一條道歉的郵件。並且她以其他形式找到了夏仰的銀行卡,匯過來20萬。
說這是她的補償。
也就是說,夏仰的信息已經暴露了。
可是她沒來找自己,反倒誠心道歉,又主動給了賠償。
夏仰不知道羅良琛到底有什麼手段,怎麼解釋了這件事,才能讓一個正牌夫人慷慨至此。
她覺得諷刺,一邊驚嘆於段姒的「大氣」。一邊又覺得自己的手段太不高明,才會竹籃打水一場空。
——「這錢你要是收了,我媽能反手把你送進去。」
身後突然傳來了段宵低冷的聲音。
夏仰嚇了一跳,驚慌失措地收起手機,臉色蒼白地看著他。
段宵卻神色自若,一副對她做過什麼早就一清二楚的姿態。
男生低眸,掃過她發著抖的手指,不為所動地繼續說道:「羅良琛是我繼父。」
她整個人像是怔住了,眼眶都被逼紅。
「原來你不知道啊。」段宵伸手,抬起她下巴。眼底藏著煩躁和冷意,「但就算不知道,你還是這麼做了。」
夏仰是被他拽著出店門的,兩個人臉色都不好看。一個似乎在暴怒邊緣,一個戰戰兢兢到沒後路可逃。
往前相對無言地走了一段路,到了沒什麼人的安靜馬路牙子邊。
段宵放開她的手:「我媽發火的時候喜歡砸東西,那晚她朝羅良琛砸了一張黃花梨圈椅。」
言下之意是:在家鬧這麼大,他不可能不清楚這件事。
「照片處理得不錯。按道理說糊成那樣,我應該也認不出來那是你的背影。」
他一步步走近她,插在兜里的手很輕地蜷了蜷指尖,冷聲道:「但偏偏,那晚是我們的第一天。」
她穿著同一身衣服,從酒店慌慌張張地跑了出來。在廣場那等他,答應了和他交往。
夏仰低著眼睫,臉被風吹得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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