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至年關,醫院的這位德高望重的閻醫師也是要放假的,只能等他年後回來再問清楚了。
夏仰理虧,但不想跟他道歉,他對不起她的事兒還少嗎?
她口氣生硬地問:「你帶我去哪?」
他拽得二五八萬:「不想說。」
車是往機場方向開的,夏仰反應過來,轉過頭:"我不陪你出差!"
「那你冤枉我怎麼算?」段宵慢條斯理地指責,「你沒搞清情況就吼我一頓,我也太吃虧了。」
"…"
這趟差事是段女士吩咐的,拒不了。
說來他其實很少幫段氏做事,大一參加這麼多金融商科的創業項目比賽,都會特別避開段氏集團旗下的子公司。
但家裡開著世界五百強的上市公司,哪個小孩能獨善其身。
更別說段宵這種自己單幹也能幹出成績來的。
他比還在加拿大混日子的段屹然強太多,舅表那邊的親戚又終歸不如親兒子,段姒心裡也有數。
公司在她退休後不交給自家人,就得給董事會打理,幾十年後還能不能掛上「段」牌就難說了。
夏仰一路上不情願也沒辦法。
護照在段宵手裡待了半年,簽證早就辦好了。
在VIP候機室那,他人又不見了。她只能坐在一旁的桌子上,無所事事地吃著東西。
中途來了一個搭訕的男生,是個考研考到一半收到了藤校offer的學霸。
人還沒去美國,嘴裡已經開始半中文半英文地聊天。
夏仰耐心地聽了半天對方吹水,禮貌問道:「你學校的這個項目是花150萬就能買的吧?」
「…」
男生面露窘色,估計沒想到這女生居然知道留學中介之間的潛規則。聽到航班在通告,夾著尾巴就走了。
夏仰留在位置上,後知後覺地笑了下。
突然發現段宵還是有點用,至少他讓她懂得了對一些看上去神秘又高端的事物祛魅。
就像她以前不知道為什麼陸嘉澤那樣的成績也能上京大。
後來才聽說他是香港護照,走競賽又走聯考有加分…這種方法合理又合規,不過是因為有這些信息差,一般人也接觸不到。
這個笑臉一直留到了段宵回來,帶著她上了飛機。
夏仰沒用心聽機上播報的目的地是哪,她過安檢走的是特殊通道,機票、護照也都在段宵手上,只知道是飛義大利的一個小城市。
那邊航線不多,機上人也少。
雙人並排頭等艙甚至只有他倆,航機人員服務熱情,機長在飛之前還過來跟他們問好。
夏仰不想跟他說話,以前還欠著他錢時沒辦法。現在錢都還了,還要被他隨身帶著走,她滿肚子怨氣。
段宵當然也知道她不爽。
以前不爽是藏在心裡的,現在不爽是直接擺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