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車門那告別。
男生鬢角剪短了點,稜角依舊凌厲。因為臉上情緒寡淡,看起來對一切都顯得有股漫不經心的冷漠感,五官的攻擊性不減。
夏仰這才發覺,他們確實有段時間沒見過了。
但又覺得這才是正常的,他們的人生軌跡一點也不相同。
她於他,如果只是一個普通的大學校友,可能大學四年下來都不一定能有機會和他說上話。
而段宵那次說過會聽她的話之後,居然也真的沒有再給她打電話。
夏仰有時候還在懷疑,他是不是又在憋什麼新招數來整自己。他在她心裡,這方面已經壞得出奇,不是會輕易給出自由的人。
她像是剛從籠子裡飛出來的鳥,時刻想逃出去。卻又在逃出去後,揣揣不安且疑惑不解地回望那個寂然不動的鳥籠。
當然只是回望。
並不會蠢到再飛回去確認籠門真的打開了嗎。
夏仰沒法通過這餘光一瞥就判斷他們之間的關係,於是她打算裝作沒看見,徑直往前走。
手機震動了一下,是段宵發來的信息。
【宵】:看見了還走?
夏仰停住腳步,轉過頭。
段宵手裡揚了揚手機,朝她走過來:「我沒打電話。」
因為她說過,別再打電話給她。
「我只是路過。」夏仰故作冷漠,此地無銀三百兩地補充一句,「看你在忙,沒必要特意和你打招呼。」
段宵不在意她那點冷淡的神情,只關注到她嘴裡的「忙」字,解釋道:「剛才那個叫段近晴,是我一親戚。」
段近晴是北影大二的表演生,早幾年在家裡幫忙下拍了不少大導的電影,算個小影星了。
和他們同歲,但浸淫內娛大染缸已久,身上學生氣很淡。
不過夏仰不追星又不混任何圈,對這些熒幕明星也不太了解。
她「哦」了一聲,見他客客氣氣的,不好橫眉冷對,沒話找話道:「你們出來玩啊?」
「不是。我爺爺走丟了,出來找了會兒。」
剛說完,有人突然往這一推,夏仰沒站穩直接撲進了他懷裡。
身後是一家新開的乙游周邊快閃店在做促銷,正排著人擠人的長龍。人群里傳出一句小聲的「不好意思」。
再回頭,又看不到是哪個罪魁禍首了。
夏仰撲騰著趕緊站直,卻被他攬過肩背,帶著往人少的路邊走。
他人高挺拔,身型差完全能把她裹進懷裡。手臂就這樣自然地垂落在她胸口,肩骨壓了點重量。
段宵這動作也太順手了,順得讓她都有點沒反應過來。
等耳邊環境逐漸降噪,她低下頭,看他骨節分明的長指還捏著自己的腕骨,有點不自在:「你、你鬆開吧。」
段宵沒動,神色難辨地低眸:「最近有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