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已經過去七年了,但回想起來依舊曆歷在目。夏仰驚訝於自己講出這件往事時,能清楚記得每一個細節。
當初去警局的時候,她也是把那個逃犯的樣貌外形都描繪得清清楚楚。
「警察說多虧我爸的貨車橫亘在那條路上,擋住他們的車,才抓到了人。」
身邊人常說夏仰身上總是散發著溫柔、溫暖的氣質,一直有股向上生長的蓬勃生命力。
她脾性軟,只要不觸及底線,有時候甚至能說是隨遇而安的性格。
那是因為她從小到大接收到的都是很好、很純淨的愛。
父母相愛,父母愛她。哪怕父親因為幫忙除惡出了意外,母親給她的教育也從來不是怨天尤人、傷春悲秋。
搬來京州後,相依為命的妹妹同樣也無保留地愛她。
縱然她和同齡人相比,經歷頗為悽慘,但也早就在這樣的環境下練就了鋼鐵意志,堅韌又獨立。
她早就接受了自己這樣的生活。
不會學壞,不會變壞,她永遠美好。
「…我媽媽當年也很難吧。警察怕逃走的那個聶小仗報復我們,勸過幾次我們搬家,還向政府申請過安置費。」夏仰現在回想起來,理解道,「但我媽媽怎麼可能捨得離開那個家。」
段宵安靜地聽著她講起這些,久久沒說話。
飯都吃完了,故事也講完了。夏仰這才察覺到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不好意思地撓撓臉:「你怎麼一直看著我?」
他往前挪過去一些,突然抱住了她。
夏仰愣了一下:「我不難過了,你不用安慰我。」
她推他,卻被抱得更緊。
段宵下頜蹭了蹭她毛茸茸的發頂,緩聲道:「所以你初一那年才從申城搬到了京州?」
「對。」她遲鈍地笑笑,「說來我來京州之後,過得還不錯。能繼續學跳舞,還被附中錄取了…本來我還以為高中三年要讀它隔壁的那所高中呢。」
當時初中升高中,也是要看中考成績的。
隔壁那所高中是純公辦學校。
不管是專業分還是文化線,都相對好上。
而京大附中是公私合辦,全市最好的高中,但學費低,還有很多獎學金助學金。不過,它錄取藝術生有文化分數線的高要求。
按道理她夏仰當時只有專業過關,文化剛剛達標,得看總排名能不能錄到。
沒想到居然真的被補錄到了。
「我那時候作為最後一名進學校,可緊張了,只能比其他同學更努力。」夏仰說到這裡,笑了下,「還好後來拿了桃李杯,帶我的老師都能揚眉吐氣些。」
段宵撫了撫她的背:「讀隔壁那所高中,就遇不到我了。」
「是啊。」
如果父親沒出事,她不會一個人搬來京州投奔親戚,不會在京郊上完初中。之後也不會上附中,不會因為校區重建搬去有他在的主校區,更不會遇到羅良琛。
有些事情就像蝴蝶效應。
一環扣這一環才造就了今天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