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終於笑了,溫雲渺才不再開玩笑,嘆口氣說:「我不想你,受委屈。」
夏仰搖頭:「我不委屈。」
頂多是被說了幾句不太好聽的話而已,但段姒說的話又何嘗不是事實。
溫雲渺頓了下,問道:「我覺得他,還可以。你覺得呢?」
她只是想知道夏仰內心在想什麼。
即使不清楚他們之間發生的事情,但也能看出來他們確實分開了,甚至還有家長介入。
夏仰幫她掖了掖被子,低著睫開口:「現在回到各自的位置上,才是正確的。以前只有我們自己也是這樣過的,不要再打擾別人了。」
誠如段姒說的那樣——
不要總是因為她,讓段宵展現出最惡劣的一面了。
溫雲渺了解她姐,從來在人後都說不出多難聽的話。
夏仰有時候心誠善良得過於古板,人不犯她她不犯人。人就算犯了她,她也得考慮考慮再決定回擊。
這種嚴以律己、寬以待人的性格,只要是近距離接觸過,都很難不喜歡她。
那個段宵脾氣這麼差,人又凶。
但她姐性格軟,總是溫聲細語的,明明被他威脅著,卻還要三番四次地替他說話。
兩個人完全相反,確實是不合適的。
溫雲渺想到這裡,同情地默默握緊了夏仰溫涼的手。不合適還在一起這麼久,哪怕有感情也會覺得辛苦吧。
…
蟬鳴聲傾瀉而下。
那個夏天特別熱,持續不斷的高溫預警。
而溫雲渺的清大通知書和招生辦老師的親自來訪,也為她們這個相依為命的小家增添了些難能可貴的喜氣。
兩個女孩努力地相互支撐了這麼些年,命運沒有再刁難她們,終於等到時來運轉的分岔路口。
4月初,地球的另一端,北美洲的太陽剛升起不久,晨光從百葉窗葉片裡滲透進來。
單向的谷歌視頻通話以虛擬化形式懸在空中,房間裡傳出女人的聲音。
「我才知道你提前畢業了,什麼時候回國?」
段宵這幾天來了加州度假,是風和日麗的大清晨。而國內此刻是凌晨4點半,段姒那邊伴隨著隱約咳嗽聲。
「別單幹了,你那小公司現在半死不活。屹然又不是做生意的料,難成氣候,我只有你一個能依靠的孩子。」
穿衣服的動作稍頓,段宵低哂:「我記得您在我小時候說的話是,不夠優秀就會成為你的棄子。」
這是他13歲那年被接回段家,母親對他說的第一句話。
段姒那時就告知他自己凍了不少卵子,段屹然也是這麼來的,她隨時能培育出更好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