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宵只系了條浴巾,頭髮上的水都沒擦乾,往下滴落幾顆。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出來的,聽了多久。
他面色寡涼,話是對著電話另一頭的人說的,卻垂著一雙漆黑深邃的眼緊緊盯住她。
聲音含著冷戾:「段近晴,你再多管閒事,我讓你畢業就結婚。」
那邊一愣,幾乎是秒掛了電話。
他突然出現在身後,夏仰嚇得還沒反應過來,伸出手訥訥地開口:「我手機。」
段宵審視地凝視著她,驀地笑了:「你是不是真覺得我媽有用?」
她默了默:「我沒有那個想法。」
當初他走的時候,敢當著段姒的面就敢撂下那幾句威脅的話,想來也是沒忌憚這麼多的。
後來陸嘉澤也跟她說過,段宵會乖乖出國是時機和危機都碰在了一塊。
當時公司碰了紅線的地產項目,段姒又拿著她誹謗羅良琛的事兒威脅。
不過他現在回了段氏任職,就是有接管家業的打算,段姒不可能再和自己的繼承人硬碰硬。
他走的每一步向來都是高瞻遠矚,深思熟慮。
手機被撂在旁邊的沙發上,段宵一言不發地撿過旁邊的干毛巾擦頭髮。
兩人之間安靜得有一絲尷尬,或許只有夏仰尷尬。
畢竟他剛從浴室出來,裸著上半身。沒擦乾的水珠順著緊實的薄肌線條往下蜿蜒,在深夜總顯得有幾分難以名狀的曖昧。
夏仰紅著臉撿起手機,站起來:「我走了。」
沒想過等他的回答,只是腳步才剛挪動一步,就被五點半激動地「喵」了一聲,爪子也撓了上來。
段宵停下動作,語氣警告地睨著它:「五公公。」
夏仰:「…」
怎麼給貓取這種外號,好壞啊他。
五點半失去靈魂的眼眶裡又多了一絲被踩到痛處的絕望,和無能為力的憤怒。尾巴耷拉著,別開腦袋不再看這個惡主人一眼。
夏仰輕輕踢了踢,沒甩開,遲疑道:「它是不是不想和你待在一起啊?」
段宵冷嗤了聲:「這屋子裡不想和我待一起的還真不少。」
夏仰自動忽略他的冷言冷語,推測道:「…能因為它知道是你送它去絕育的,我以前聽醫生說貓咪會恨主人一段時間。」
段宵才不管一隻貓的意願,直接粗暴地拎起五點半的後頸,丟在了沙發上。
貓咪還有點站不穩,搖搖晃晃地縮著四肢趴在那。有點怕主人,又對自己被迫成為「五公公」這件事感到不快。
夏仰見狀也沒再說什麼,只是走到門口,那隻貓又「喵」了一聲,朝她追了上來。
她對這麼可憐又可愛的小東西從來沒有抵抗力。
蹲下身,安撫地摸了摸它下巴。
段宵坐到沙發上,壓著狹長的眼峰朝她們一人一貓看:「這麼喜歡她,那就滾。」
夏仰一時都分不清這話是和誰說的,遲鈍了幾秒,聽明白他意思:「我真把它帶走了?明天給你送過來。」
反正術後12小時內不能吃喝,五點半去她那也不用帶什麼東西。
他們住這麼近,借貓玩玩倒是很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