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仰沒來由地嘆了氣:「謝謝。」
晚宴結束後,夏仰去洗手間換回了自己的衣服,撓了撓被硌紅的腰側。
禮服裙子沒剪標籤,總歸還能退。
她將那枚戒指偷偷放進了禮服袋裡,遞還給鍾及巍的秘書。
賓客們離開後,鍾及巍的司機把車開到酒店門口接他們。
車上了高架橋,司機頻頻回頭看後視鏡,終於忍不住開口:「老闆,後面那輛車好像一直在跟著我們。」
司機不是沒經歷過惡意尋釁的車禍事件,怕這次又是商場的對家來找茬,萬分警惕。
可看清那輛車的型號後,又匪夷所思,哪有開著跑車來玩跟蹤的。
夏仰聞言也往後看,車間距逼得極近,只一眼就能看清那輛帕加尼的車牌號。
車很陌生,但總是那幾個數字排列的車牌號不陌生。
她坐正了些,捏了捏手指不確定地低喃:「好像是他…」
「那位沒完沒了的小段總?分手了還這麼不體面啊。」鍾及巍唇稍揚起,吩咐道,「小劉,試試能不能甩開他。」
夏仰聽到他說這話,更不安了。
車速一快,幾乎看不清路燈柱,只能瞥見連成一片的橙黃色光線。車窗玻璃也漸漸變得模糊,是外面在下雨。
某一瞬間,一道黑影從旁邊一閃而過。
才下高架橋,他們坐著的這輛車猛地踩了急剎,車輪摩擦著柏油地面發出聒噪刺耳的「嘎吱」聲。
後排的兩個人都猝不及防地因慣性往前傾,又被安全帶扯回來。
夏仰手下意識撐住了前面座椅的椅背,呼吸急促,心臟差點因這樣的刺激驟停。
司機也嚇了一跳,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老闆。」
透過雨刷器的擋風玻璃,剛才還在後面的那輛帕加尼橫截斷前路,甚至倒車調轉了方向。
駕駛位置上的人隱匿在半明半暗處,看不清臉上半分情緒。
段宵一聲鳴笛都沒按,只是以絕對的速度沉默地逼停他們。
淅淅瀝瀝的夜雨還在肆無忌憚地下,不大,但綿密。
雨水在路面折射出冰冷瑣碎的倒影,車身後面是無盡的黑暗,龐大又神秘。
面前這輛車的聲浪還在炸響,車燈亮起,照得此處刺眼奪目。
似乎不等車上的人下來,就不打算罷休。
「你不想下去的話,就坐在這裡。」鍾及巍安撫道,「他還能強撞過來不成?」
夏仰臉色微微發白,解開了安全帶:「謝謝,打擾您了。您先走吧,我能解決的。」
鍾及巍看著她瘦弱背影,搖搖頭。
他們這輛車錯開路離開時,前面那輛帕加尼沒再擋著。
夏仰下了車,朝那走過去,經過那輛車是也熟視無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