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宵抿著唇,驀地傾身抱住她,更像是一種全身交付下來的頹然。一隻手摟住她腰身,另一隻手臂懶懶地垂下。
「我做錯了一件事。」他啞聲,挫敗地說,「對不起。」
段宵一直以來都覺得,自己這幾年對她怎麼步步緊逼都沒關係。
反正她對他沒有半點感情。
高中那會兒答應和他交往,說不定也有為了報復羅良琛的因素。
後來更是被逼無奈、時刻想著還清錢離開他。那他憑什麼要順她心意和平分手。
可她又把那個平平無奇的雪人夜燈留了這麼久。
或許他真的忽視了很多,從高三畢業後的那個夏天就一意孤行錯得離譜。
他暗啞的嗓音聽上去難過極了,抱得很緊,重複道:「對不起。」
夏仰不知道為什麼會聽得這麼心口一縮,莫名地感傷:「為什麼要說對不起…你從來不會跟我道歉。」
更別說,他也會有承認自己做錯事的一天。他向來倨傲,不是會願意悔過自新的人。
夏仰也不知道他今天這樣的話到底代表什麼,只是隱約覺得很不舒服。
一陣敲門聲在此刻打斷了他們。
摘下口罩的段近晴一點眼力見兒也沒有,靠在門邊上看向他們,揶揄的語氣:「打擾一下我那正在卿卿我我的侄孫子和侄孫媳婦兒,你們鄰居的門沒關,請問能幫我找找她人去哪兒了嗎?」
段近晴嘆口氣,繼續說道:「她長挺漂亮一人,就是有點呆呆的,好了傷疤忘了疼,特別好欺負,丟了怪可惜呢。」
「…」
夏仰聽出好友故意打趣的語調,推了下他,悶悶出聲:「我都說了,你不要老是不關門。」
段宵放開了手,收起剛才羸弱氣勢,面無表情地看過去。
他眉弓高平,視線凌厲地像把冰刃。
段近晴在這樣的威逼之下,只能站直了點,弱弱道:「夏仰,你能不能讓我侄孫子別盯著我看?雖然我知道我今天挺美的。」
夏仰不明所以地「啊」了聲。
「算了,你一看就是個夫管嚴。」段近晴憤憤不平道,「可我是來訴苦的,不是來受苦的!」
段宵根本懶得搭理她,彎腰,拎起扒拉著夏仰小腿的五點半,去了餐桌那喝粥。
夏仰欲蓋彌彰地捋了把被弄亂的頭髮,朝沙發那走過去:「你怎麼了?」
段近晴半點不客氣地把包撂茶几上,突然就大哭:「你根本就不關心我嗚嗚嗚…我都被網上那些個傻逼給罵慘了,給你打電話你不接,你這個重色輕友的,居然在這和你前夫哥死灰復燃——」
段宵「嘖」了聲,徑直打斷她:「段近晴,出去哭。」
她一下噤聲,癟下嘴。然後,一鼓作氣轉過頭:「你有沒有同情心啊!你看不到我真的在掉眼淚嗎?」
他微哂:「不想看。」
段近晴破口大罵:「虧我們還都是姓段的,你怎麼這麼無情,你還是個人嗎?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親戚!怪不得每年過年我去你家裡吃飯都吃不香!」
段宵冷眼旁觀:「去換個姓,明年別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