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手機電話又被撥響。
是同一個學院的師姐談書凝,一接電話就直入主題:「怎麼一直沒回我,讓你考慮的那事兒怎麼樣了?」
談書凝說的是5月下旬,讓夏仰去給她婚禮當伴娘的事情。
「我罪該萬死,這兩天跟劇組進山忘記回你了。」夏仰抱歉道,「我問過舞團那邊了,能給我請一天假。」
「行,那你回頭尺碼發我。對了,你是不是早就保研了?」
「對,上學期隗老師給了我一個名額。」
「其實也能猜到,你在我們院裡可是個香餑餑。隗閔韻教你這麼久,肯定先下手為強了。」談書凝故作嘆息,「不過我一好朋友也是在她手下剛畢業的。我只能說,祝你好運!」
「什麼意思啊?」
「隗老師是怎麼跟你說的?」
「她說課少、作業少,練舞和之前一樣就行,還說沒有研究生學歷將來走上社會會吃虧的,我們這行的大拿們很多甚至都讀過博。」
「哈哈,作業少?」談書凝輕笑,「我那朋友研究生三年級了還要倒踢紫金冠、翻雲里、吊腰、翻肩膀、元寶跳、控腰…這哪裡少,你算是上了她賊船了。」
夏仰聽著腦袋都疼,出了臥房,去客廳倒水:「師姐,你這麼一說,我都有點後悔答應了她。」
一開始,想讓夏仰報自己名下的教授還真不少。
本以為隗閔韻當導師會好一點,畢竟熟悉。結果聽到這裡,心情都複雜起來。
「這算什麼?」談書凝笑得不行,落井下石道,「你別看技巧課這麼多要求,她要的論文也不少呢。」
夏仰還沒讀就已經絕望,黏黏糊糊地喊:「啊…救命,別再幸災樂禍了。」
電話才掛斷,就聽見提著木雕食盒上來的許霓在樓梯口那往下吹了聲特流里流氣的口哨,響指一打:「阿宵,身材不錯啊———」
「你今早從哪個房間出來的?」段宵皺眉,抬眼皮,「我不是說了你感冒別和她睡同一間嗎?」
「昨晚打雷,夏仰自己說想和我一起睡的!」許霓白他這個重色輕友的一眼,走過來時立馬告狀,「夏,你快看看你老公這騷包…下著雨的大早上去泡露天溫泉,想跟人顯擺自己多抗凍呢!」
「…」
許霓不清楚他們之間分分合合的事兒,也沒人閒得和她科普這些。
夏仰拿著手機正回著消息,往樓梯口那看了一眼過去。
段宵上了樓,兩手插在寬大的浴衣口袋裡,顯然是剛泡完回來,下身穿了條寬鬆的黑色休閒長褲。
他身上那件自己帶過來的日式浴袍沒好好穿,交叉地形成一個V領。露出精壯的胸膛肌理,格外活色生香。
水珠一路往下,能隱隱看見左胯骨紋身的刺青線條,莫名性感。
見她看過來,他偏了偏額。
夏仰面無表情地掠過一眼,朝許霓撂下一句:「他是挺喜歡讓人看的。」
許霓樂得哈哈大笑,進了房間。
本來段宵都要進屋了,聽到她這句話又剎住腳步。轉過身,長臂一伸把她肩膀撈過來,往陽台的欄杆那帶。
他手上還有雨水,箍著她後頸,冷得她瑟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