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仰瞥了眼房號,是剛才那一間。
她本應該對仇助理也沒有好臉色,畢竟在上船之前,他明知道段宵不會讓她走,卻沒有提示一句。
但人各司其職,他也有他的難處。
因此夏仰還是理解地回以一個淺淺的微笑:「謝謝。」
才說完,段宵就拉過她手腕把人從這裡扯走了。
他往私人電梯口走,是回到頂樓的路。
夏仰不解,看了眼掛壁鐘的時針停在10點那,訥訥道:「還早啊…」
電梯裡的暖光燈打在段宵的立挺肩身上,襯的他五官輪廓在半暗半昏里更加鮮明。侵略感意味不減,還多了幾分冷厲。
他瞳色漆黑,淡聲:「快進入公海領域了,下層船艙會亂一陣。」
「為什麼?」
他哂笑:「因為人性是這世界上最有趣的東西。你一直生活在秩序井然的社會裡,試過片刻放縱嗎?」
夏仰聽得有點懵。
但又有點似懂非懂地抿直了唇線。
公海是沒有法律、也沒有任何一個國家能管制的一段海域。什麼都能被允許發生,也不會被追責。
就像是讓人聞風喪膽的無人區,恐怖的不是動物,而是人。
沒有社會體系的監管約束,犯罪都不需要作案動機。
握著的那隻手心漸涼,仿佛還在出汗。
段宵瞧她一眼:「國際郵輪的安保都有配槍,你怕什麼?」
夏仰低眸:「別說了,我不想知道這些。」
把人從原來安分守己的認知里剝離出來,本就是件殘忍的事。
進房間還沒一分鐘,就有兩個服務員敲門提供夜床服務,主要是幫他們調節睡前的房間溫度和燈光。
夏仰自然巴不得她們待久一點,瞥了好幾眼在書桌那看電腦的段宵。
樓下的動靜究竟是暴動還是躁動,她也不清楚。但頂層人的牌局還在繼續打著,籌碼一個比一個大,絲毫不受影響。
等人走後,她慢吞吞地把門關上。
看了眼沒多少電的手機,她踟躕不前:「充電器有嗎?我怕我妹妹擔心我不在家。」
段宵正接起一通電話,望過來:「床頭櫃裡找。」
夏仰本來還想問網絡密碼,見他有事要辦又把話收回去。好在剛拉開柜子,就發現Wi-Fi密碼和信號器都在裡面。
她心虛地看了眼書桌那,偷偷摸摸地輸入密碼連上網。
先給溫雲渺發了一條自己出來玩的消息,想讓她別擔心,可是信息那的圓圈轉了半天還在轉。
公海區域的信號實在太差。
不僅是她放棄了,段宵那邊也掛了電話。
「夏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