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算……成交。」程如一舒眉笑了笑,抬手立掌在嚴況眼前。
嚴況不明所以,程如一另手牽起他衣袖,道:「口說無憑,擊掌為誓啊。」
嚴況反應過來,翻手與人擊掌三下,程如一滿意點頭。
程如一貧嘴道:「好。主君在上,老僕聽憑差遣。」
嚴況瞥他一眼,隨即忍不住笑了出來。心道他個舞文弄墨的讀書人,難道自己還真能差遣他不成。
見嚴況這張死氣沉沉的臉又難得的笑了,程如一自然稀奇,連忙仰著脖子歪頭瞧他:「嚴大人,你笑什麼?」
嚴況連忙收斂了笑意,嘴硬道:「沒笑。」說著便要轉身去擱劍。
程如一捉住他衣袖,不依不饒道:「明明笑了!說,是不是笑我?」
嚴況道:「怎麼,你要審我?」
「嚴大人言重了,程某哪兒……哪兒敢啊……」
程如一忽覺腕上一緊。嚴況回過身來,捉著他手腕,程如一原本滿眼挑逗,卻在目光相對的瞬間敗下陣來。
但眼前人仍再不知收斂的靠近,將程如一心下的安全距離層層打破。
「審人可不是這麼審的。」
嚴況輕提起他手腕,按在自己衣襟上:「首先,你不能怕。其次,你若非要扯些什麼,至少該是衣領,而不是袖子。」
「知……」
程如一飛也似得撤回了手,轉身就奔向床榻,蹬了鞋子上床扯開被子蓋住自己。
「道了……晚安。」
程如一說罷,又翻了個身,只留給嚴況一個背影。
「好。」嚴況還應了他一聲,甚至從善如流的替他熄了燈。
眼前一黑,程如一乾脆閉上眼,但這心裡總想罵嚴況兩句,卻又罵不出來,也不知從何罵起,這一躺在軟榻上,頓時又困了起來,乾脆就順勢睡了過去。
半睡半醒之間,程如一感覺到嚴況也上了床。他不想承認,卻又不得不承認……在他身邊,竟然睡得就,就踏實許多。
先前許多年裡,夢裡他總要和索命鬼鬥智鬥勇。如今是有閻王爺鎮在身邊,他們欺軟怕硬,不敢找上門了啊……
一覺到天亮。程如一心滿意足的伸了個懶腰。
「嚴大人……?」程如一伸手往旁邊一拍,這才發現人不見了,然而劍還掛在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