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江月沒說話,只低頭埋進紅袖中,風乍起,迎面吹落一串楓葉,落在她的肩頭。
……
夜色已深,程如一醒來時,正躺在丹華村的小屋中。
桌上亮著一盞油燈,不用想也知道是誰點的了。他試著動了動手指,發覺胳膊早被嚴況接了回去,只是手腕被吊了太久疼得厲害,腳踝一時間也不好動。
他試著喚道:「嚴指揮?嚴大官人?嚴況……嚴狗……子?」
及時趕來的腳步聲讓程如一選擇了立刻閉眼,嚴況已俯身靠了過來,沉聲道:「醒了?」
「不……是在講夢話。」程如一低聲應道,還試著往裡面挪了挪身子,給閻王騰地方。
嚴況沒言語,卻從善如流的上了床。
程如一當他也要睡,卻覺腰上驟然一緊,後背頓時貼上個不軟不硬的胸膛。血液翻滾的熱溫透過衣料,緩緩直滲到心間,惹得他心頭一陣慌亂。
程如一抿了抿唇,聲音都帶著些顫抖:「做什麼,林姑娘她……」
「她住在小紅那兒。」
嚴況非但沒放手,還摟得更緊了些,雙手繞到他身前,將人整個箍進了懷裡。
程如一額上瞬時滲出汗珠,連聲道:「別,別……你、你……你不去陪陪她?」
嚴況直言道:「她沒受傷,不需要我陪。」
程如一聞言哭笑不得,嚴況這木頭腦袋是有多不解風情?他頓了頓嘆道:「睹物思人,夜間最傷懷……」
「她不是孩子了。」
嚴況輕聲道。他擁著程如一,只覺懷裡人瘦弱仿佛得比他小了一圈,但他早就發覺,程如一身子很軟,攬在懷裡很舒服,讓他平時睡覺無處安放的雙手都有了著落。
他平時不敢這般明目張胆,但如今他有了理由,又怎能放過?
聽程如一支支吾吾,嚴況道:「夜裡太冷,我方才借被子卻沒借來。怕你受涼發燒,所以委屈一下自己,怎麼,你倒不樂意了?」
程如一默認。這話他可怎麼回?好像自己多不知好歹一樣……況且,的確挺暖和。
想通了不再彆扭的程如一也乾脆放鬆,享受著閻王大人的貼心關懷,程如一還想調整個更舒適的姿勢,卻不慎蹭著了對方頸窩。
頸肩觸感直抵心底,倏然間,一股心火在嚴況胸腔里燒了起來。
他借月色垂眸,瞧著程如一的側臉,一陣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