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一塊色澤淺綠的玉牌。
那玉牌方長,上面還鑿刻了意義不明的符號。嚴況看不出門道,程如一盯著玉牌,卻眸光一震,激動道:「另一半!另一半!」
「……?」
嚴況不明所以,肩上的程如一卻抽走了只手,在身後不知鼓搗些什麼,過了片刻,程如一手忽然伸到嚴況眼前,在他耳邊興奮道——
「嚴大人!另一半!」
嚴況定睛一看,程如一手中居然也握著塊一模一樣的玉牌,可他再進一步打量時,才發現這兩塊玉牌並非完全相同……
而是相映成影,恰好能合成一塊。
嚴況與程如一兩手相攏,玉牌也緩緩合在一起,此時二人才明白了那玉牌上符號的真正意味。
那是一個「義」字。
程如一道:「我這塊,是被那群姑娘追殺的漢子死前塞給我的……我記得他死之前說,聆天語,聆天語?」
嚴況應聲點頭:「聆天語是齊州地界的江湖刺客組織,她們收容無家可歸,受壓迫的苦命女子,教會武功,刺殺惡貫滿盈之人。」
「哦……記起來了,先前你說想把若娘託付給她們。」
程如一頓時回憶起牢中與嚴況的談話,無論是參考當初嚴況的口吻,還是如今他的描述,這聆天語都像是個「正義組織」,但是……
程如一忍不住道:「惡貫滿盈……我是惡貫滿盈,嚴大人你……呃,也不好說。但她們怎得上來就殺?判官問責也都要列個罪狀審個明白吧?這真的正義……嗎?」
「未必是聆天語的人。」
嚴況說著,將一半玉牌收進衣襟,程如一見狀也將自己那塊放好,又思索道:「也對……特徵太明顯的人事物,最好模仿栽贓。但這些……會和銀杏村的事有關嗎?」
「不好說。」嚴況背著他繼續往前走去:「沈灼言的忙暫時幫不了了,得先帶你去處理傷口。」
「沈灼言?」程如一疑問道:「沈大人?」
「沈念,字灼言。」嚴況應道。
程如一也料到了,堂堂五品知府怎可能只有名沒有字?實際上他也一直好奇嚴況的字,誰知他還沒開口,只聽嚴況沉聲道:「我沒有字,爹娘死的早。」
「哦……我也是。」程如一低頭埋在嚴況肩上,忽然眼珠一轉道:「要不……我幫你取一個,你再幫我取一個,這樣我們誰也不虧,怎麼樣?」
「不怎麼樣。」
嚴況果斷拒絕,只一心帶背上人包紮傷口。叫那大蟲拍了一巴掌,自己倒無所謂,那柔弱的黑心書生怎麼受得了?縱使程如一再怎麼靠著嘴貧逞強,嚴況也能清楚感受到他微弱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