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如一不由感慨,心善之人總叫惡意拿捏,天道斷了循環,當真是天神不憫世人……嘆過程如一又道:「可他們……不過才兩個人。」
上官九也不賣關子,直言道:「花常勝與金玉鸞留下養傷,看似與我和清歌相談甚歡,明說投奔,實則覬覦山莊的錢財與機關秘術……起初我只是頗有些疑心,便派人去查他們的身世背景,但當我查到的時候……」
「已經晚了。」
上官九永遠也忘不了那天夜裡,他失去了此生所珍視的一切。
水井被落了毒,大廳內外儘是痛苦不堪連聲慘叫的弟子。
唐清歌強忍劇痛,手持千羽弩將上官九護在懷中,眼前是踏過薄雲天眾人身軀緩步而來的金玉鸞和花常勝。
上官九猶記痛到神志不清,只聽得見唐清歌對著那兩人破口大罵。他手中弩箭再神,可面對遍地危在旦夕的弟子手足,威力終究削減至無。
花常勝一刀落下,最近一名弟子的頭顱瞬間被砍下。血濺了有三尺高,宛如泉涌,染紅了眾人的眼。
驕傲高貴的唐門三少主,終究低了頭,按照金玉鸞開出的條件,拋下弩箭,自封內力,甘願受降。
程如一不禁心頭一緊,心說這般卑鄙無恥之人,哪有信譽可言……如何能信他鬼話?果不其然,耳邊嘆息聲起,上官九情緒激動的喘息著,開口語氣儘是悲戚。
「清歌照做了。可他們卑鄙無恥……仍舊不肯交出解藥!」上官九深吸一口氣,又道:「我方弟子奮起反抗,可那妖婦在外仍有援軍,她手下的那些人,狠辣無情……我們就只能那麼眼睜睜的看著……」
「看著……」
思緒回溯間,上官九眼前虛無卻泛起一片血紅,倒在他眼前的,是滿口鮮血狼狽不堪的唐清歌。
他與他同處刑台之上,台下人聲鼎沸嘈雜,卻是素日裡受盡薄雲天恩惠幫持的四方村民。
……
「沈灼言!」梁戰英奮力抵擋中毒的村民與衙役,大聲對沈念喝道:「如今不是優柔寡斷的時候!」
沈念一愣,竟是轉身要逃!梁戰英還未回神,卻聞聽身後溫雪瑛大喝道:「雪娘!」
梁戰英回頭,卻見不明之物迎面而來,她下意識抬手一把接住,定睛一瞧,竟是溫雪瑛的針灸囊。
於此同時,嚴況高聲道:「師妹,放針!」
不遠處的溫雪瑛也揮手高聲道:「銀針浸了麻藥,但數量不多!」
梁戰英登時瞭然。掌中銀槍一揮立定,撥開布囊,玉指拂動拈長針,揮手抬腕間,登時銀針飛雨,飄灑之間,中毒者一一應聲倒下!
「雪娘!做得好!」溫雪瑛不由歡喜道,卻見銀針迎面而來!耳側破空聲起,一名村民砰然在她身後倒下。
「眾人退開!」梁戰英大喝一聲,嚴況一把提起溫雪瑛將人帶到一旁,其餘不曾受傷的衙役也紛紛退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