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去想抓住梁戰英手中的那杆吳鉤槍,卻砰然倒在地上。
只這一倒,便再也爬不起了。
惡貫滿盈之人終得伏誅,梁戰英眼中卻悲喜不明,只握緊了手中槍桿,低聲道:「阿爹說過,吳鉤槍的含義,是守護……」
「從不是殺戮。」
梁戰英悠悠嘆了口氣,昔日桀驁英武少年,今朝殘軀爛骨。她嘆,嘆這自己父親曾經傾心栽培倚重之人……卻成了滿手鮮血的魔頭。
「坊主!你沒事吧!」
一陣嘈雜,忽然自後方傳來,梁戰英應聲回頭,來者正是以紫蘭為首的聆天語眾人。
「坊主,你受傷了!這天殺的潑才!」紫蘭邊罵邊狠狠踹向花常勝屍首,其他女子也擔憂不已,圍在梁戰英身邊嘰嘰喳喳關心個不停,還不忘朝屍首上吐口水。
眼見附近還有些蓬萊新鄉的人,紫蘭等人頓時怒意騰騰,提刀上前,梁戰英見狀連忙擺手搖頭道:「賊首已然伏誅,這些人便交由官府,我們不要多事。」
眾人聞言頓時興致缺缺,但也無人莽撞,皆應聲稱是。梁戰英在人攙扶下稍稍調息,便道:「紫蘭,你隨我去襄助嚴大人,其他人留下……」
然話未說完,卻見一道血紅暗影,正自後殿迎面走來……!
梁戰英定睛一看,不由大驚道:「師兄……!」
……
衙役焦急道:「大人……早知便該如嚴大人所說,若發作起來……便將這些人燒死的!」
沈念聞言只皺眉,卻不知該如何回應。是,或不是,都太過殘忍……
也來不及了。
他們眼前,滿是發狂傷人的村民與衙役,口中嘶吼哀鳴著宛如一頭頭失去理智的野獸,抓住一切能可著手之物,撕咬抓撓……
沈念原本率領一眾衙役守在銀杏村,傷患皆被嚴況圍在火中,若他們再發作起來,便令人點燃火油。
然沈念不忍,眾人亦無人敢果斷下手,便釀成如此極端局面!嚴況與梁戰英此刻不在,眾人抵擋艱難,更增傷患。
沈念心中雖亂,卻也不得不拔劍一同上陣抵擋:「大家撐住!嚴指揮他們很快就會帶回解藥……州兵也會來支援,撐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