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你不想知道是誰出賣了暮雪谷?」
「暮雪谷尚有門人存活於世,難道他們的性命於你而言也無所謂?」
……
「三娘!他怎麼流了這麼多汗!」
煉丹房裡,嚴況被脫了上衣靠左在一旁,李三娘正領著林江月唐渺和韓凝扇風點火,給煉丹爐預熱。程如一拿著帕子不住的給嚴況擦拭額角汗珠,心急的不行又道:「他怎麼忽然出這麼多汗,他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三娘你過來看看啊!」
眾人聞聲動作一滯,唐渺抹了一把脖子上淌下來的汗:「哥,都出汗……這兒太熱了,不信你摸摸你自己脖子,肯定也出汗了……」
「嗯……」程如一看著汗流浹背的眾人,又摸了摸自己脖頸,尷尬笑笑繼續轉過身去給嚴況擦汗。
……
「況兒!況兒你沒事吧!」
冷箭射穿肩胛,他卻不覺痛。眼前是驚慌失措的人群,上京繁華如晝的夜街,彼時還未身著紫袍的韓紹真在身後抱住他,驚懼憂心的叫人去請大夫。
嚴況身著鎮撫司的官服,雙眼漠然望著前方並不真實的幻象。他抬手拔掉飛箭,撥開韓紹真的手不顧一切繼續往前走,韓紹真卻急匆匆追上來:「況兒……你就是我的況兒,是你救了我的命啊!不然你為何要一次次捨命相救!你要去哪裡啊況兒!」
「五品大員當街被暗算,鎮撫司一定會查個清楚,韓大人放心。」
「嚴某也奉勸大人一句,樹大招風,新帝剛剛登基局勢不明,您還是明哲保身的好。」
他把韓紹真甩在身後繼續向前,夜街的景象逐漸換成了詔獄的走廊,他皺起眉頭加快了腳步。這是嚴況最厭惡的地方,他想要快些走出這場幻象,身側犯人的咒罵慘叫引得心智大亂,腳下也伸出無數雙白森森的手骨來試圖抓住腳踝褲腿。
長劍出鞘的瞬間,白骨的動作似乎停滯一瞬,卻又轉而變本加厲的抓撓。劍懸在半空卻劈不下去,他只能任由尖銳指骨抓得雙腿血跡斑斑,盲目的拖著身軀向前走。
這條路似乎沒有盡頭,不知走了多遠,走到他都快要放棄,忽然一扇牢門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踹開牢門將內中人抱在懷裡,像是經歷了極夜過後終於捉住了一絲光亮。
「程如一……?」
他喚了一聲,懷中人聞聲緩緩睜開雙眼,卻抬手給了他一記耳光。
「狗官……!」那「程如一」滿眼恨意的瞪著他道:「你……害得我好苦!你還我的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