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嚴況捏了捏他臉頰,頓覺對方短短几天瘦了不少,便知他定是遭了許多的罪,難免蹙眉心疼:「你怎麼被找來的,有沒有誰為難你。」
「沒有……我想你了,自己來的。」程如一邊說邊在嚴況身上又摸又看,確認對方真的沒受傷後才笑出聲來,扒著嚴況不肯鬆手,可笑著笑著他卻又哭了起來。
「韓凝沒了,我沒護好他……那孩子他被害了……」想起韓凝,程如一不由抓住嚴況肩膀失聲痛哭,嚴況不忍看他如此,便直接把人抱進屋裡,隨後抬腿將門帶上。
「韓凝……?!」在看清榻上人模樣的瞬間,程如一不可置信驚呼出聲,他立即從嚴況身上下來撲倒在床邊,顫顫巍巍伸出手去探人鼻息,在確認韓凝還活著時,他好像斷線木偶,緊繃著的軀體頓時癱軟下去,嚴況於心不忍,連忙將他抱起來摟在懷裡。
「他會醒過來的。」
嚴況闔眸吻去他眼角淚痕,神色溫柔卻語氣堅定道:「接下來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用怕。」
語畢,他攬著懷中人又吻了吻他眉心,熱息打在耳廓傳來低語。
……
冬日天短,晚膳時已經天黑,三王爺傳了膳正準備開動,卻被門外腳步聲打斷,三王爺應聲抬頭,只見嚴況迎面走來,毫不客氣的在他對面撩袍落座。
三王爺愣了一下,立即又回神溫和笑道:「怎麼有雅興跟本王一塊兒用膳了?還是說送過去的飯菜不合口味啊。」
「殿下如約替我尋回要見的人,我亦不會食言。」
嚴況略一抬手,那塊玉佩連帶紅繩噹啷落下懸在桌上,其心思不言而喻,三王爺握筷子的手都在微微顫抖,卻仍舊一副淡然鎮定模樣,眯眼點頭道:「好,好。那你……隨我去個地方。」
馬車駛出王府,車內嚴況與三王爺相對而坐皆是默不吭聲,氣氛凝固中帶著些許嚴肅與尷尬,簾外卻熱鬧非常,充斥著行人來往閒談和商販叫賣的聲音,長街燈火通明映得車內都亮堂起來。
然而車子拐過幾個彎,簾外燈火嘈雜都漸漸消退,嚴況心下警覺,這上京地形他最為清楚,不用撩開帘子看也知曉,這馬車是朝著城南酒巷那邊去了。
在車子駛進酒巷之時,他指節分明的手骨捏的幾乎咯吱作響。三王爺看出他的異樣,不由開口問道:「你似乎有心事?」
馬車逐漸逼近第九家酒坊,嚴況聞言抬眸看向三王爺,思緒電光火石間,他已然做勢抬手,準備先發制人挾持住三王爺,卻聽車輪聲並未止歇,毫無滯留之意直接駛向深巷。
「究竟如何了?」三王爺神色疑惑,嚴況心裡卻鬆了口氣,戒備稍減緊握著的雙拳也緩緩攤開。
「無事。」嚴況定了定神道:「只是時年近三十載,要知曉這玉佩謎底心下有些激動難安罷了。」